陈勇为一巴掌拍在他的头顶。
林逾更是哭笑不得,但时间有限,他也只好暂且离开。
林逾是倒数第二个回到amtk的指挥系考生,当他走出跃迁舱室,其他考生都已笔直地站好列队,静候在主宴会厅里。
据说是主考方召开了紧急会议,指挥系考生必须全员到齐。
林逾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随身设备,一边小跑入队。
刚刚站定,站在他前排的狄巧悄悄回头,用手碰了碰他,眼神飘向队列外的某处。
林逾皱眉看去,才发现那里站着佐伊,而且表情很是不好。
这让他的心情也随之一沉,联想到尚来不及联络的郁郁,林逾的嘴唇不禁抿得更紧了些。
由于先后和秦莫川、郁兰生的交战,他也没能分出太多心思给沙漠板块。
只是考虑到郁郁身边好歹有「午马」和曲文宴,包括降落到沙漠地区的杨全恩也早就说好会第一时间去找郁郁。相较而言,郁郁那边应该比艾利亚斯要乐观得多。
但也不等他思考太久,很快,一阵急匆匆的响亮脚步闯进宴会厅内。
考生们的呼吸一停,眼见着薛斯明大步流星走上宴会厅的主位,陆棋和吴愁跟在身后,三人的神色都很阴沉。
只有陆棋注意到考生们关切的目光,勉强打起精神,挤出了一点笑意:“下午好啊,这么仓促地把大家叫到这里真是抱歉。”
接着,陆棋看向佐伊:“都到齐了吗?”
“应到82人,实到81人。”佐伊抱臂倚墙,没有和他们站到一起,“是首都军校的杨全恩,01019队。”
“他降落在哪个片区?”
“沙漠。”
林逾的眼睑随之一跳。
他悄悄点开光脑,试图看一眼有没有杨全恩留下的文字短讯。
可惜收件箱里空空如也,杨全恩和他的单人会话也没有任何更新。
“直播间都关了吗?”薛斯明问。
陆棋给以肯定的答复:“航空器内的设备都关闭了。”
“……”薛斯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他突然后退半步,向全体考生行了一记郑重的军礼。
考生们一头雾水,呆若木鸡地在原地犹豫几秒。
第一排刚有人忙不迭跟着行礼,便被薛斯明抬手制止。
紧随其后,陆棋和佐伊也行了军礼,仅剩的吴愁则是深深鞠躬。
空气中多了一丝沉重,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理解主考官此举的意义。
“长期以来,我们南部考区的宗旨都是要筛选出最勇敢、最灵活的军人。循规蹈矩的不要、胆小自卑的不要,所以我们在考试命题时经常出现一些不够谨慎的设计。
“真抱歉,这次的大胆创意……说不定有些太大胆了。”
陆棋一如既往代表众考官发言,难得的是,他脸上的笑容都比从前淡了许多,包括语气里的凝重也很反常。
“……大家今后的征途都是军人,或许你们当中还有我们未来的同事。
“事已至此,隐瞒是最没有意义的事。「午马」考官因公缺席,我们四人经过临时会议做出了本次考试的最后一项决策。”
吴愁怀里的小熊双眼骤亮,投映出一幕悬空的光子屏幕。
那是一片茫茫无际的沙漠,偶尔有风过境,卷起沙尘如雨。但在光子屏幕的正中,镜头无限逼近,一个隐约的白点渐渐放大,所有人都看出了那是一道人形的轮廓。
“多年以前,suk-49星曾有一支名为‘若怯’的星盗团伙。
“第六军区受命于星元197年发起进攻,剿灭‘若怯’全员,其首领郁尔安当场伏诛。”
陆棋顿了顿,和众人一样转头看向了光子屏幕。
那道身穿雪白罩袍的身影行走在沙漠里,每每留下一个脚印,又被曳地的袍角抚平。
他看上去走得不快,硕大的兜帽藏住脸部,从镜头角度无法看清他的五官和神情。
只是从走路的姿势和体态来看,行走间,他传递出来的信号都是颓靡、沮丧、懒散的气质,既不像训练有素的军人,也不像传闻里飞扬跋扈的星盗。
“这是我们从沙漠地区一架毁坏的auv上回收的最后一段录像。”
陆棋道:“经过技术比对,此人有93.7%的可能就是本该确认死亡的星盗郁尔安。”
话音落下,众皆哗然。
他们虽然鲜少听说郁尔安的大名,但是曾经的suk-49星剿灭战并非无人问津。
万人请愿公开人质现状的历史没过几年,大部分人也都有所耳闻,不至于完全无知。
“若怯”不算是很出名的星盗组织,“郁尔安”也不是什么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
但是作为星盗,出现在南部联考的考场……
更不提陆棋还说,这段录像来自一架毁坏的auv。
有人小声提问:“那、那名考生人呢?”
有auv,总该有考生在的。
再不济,也该有随行监考在。
可陆棋沉默地闭上了眼:“……抱歉,我们没有找到任何的生物痕迹。无论考生,还是随行监考。”
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死寂中,终于有人艰难地发出声音:“这么危险的人,为什么不把非指挥系一起叫回来?”
陆棋没能回答他的问题。
但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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