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促膝长谈后不仅恢复了平日的镇静,两人的关系还更亲密,颇有几分称兄道弟的意思,白洛对林逾的称呼已然快进到了“小鱼”。
经过陆惟秋的允许,余海音总算把两人放归自然。
刚落地,白洛便有些受红雾影响,林逾第一时间变出几只面罩分发众人:“我不确定效果,总之先试试。”
然而面罩分发到最后两个,无人来接,林逾皱眉问:“陆枚和白澜呢?”
“他们探路去了。”陆槿解释,她不自觉看了陆惟秋一眼,声音渐小,“惟秋和他们‘链接’过,不用担心。”
由于林逾供给的面罩,大家都感到轻松了一点,虽然不比真正的清洁面罩,但总比彻底衤果露在外要好。
听了陆槿的解释,林逾勉强定定心神,找地方坐下:“周闵逃掉了,我们要不要想想办法?”
“他逃不掉,”陆惟秋道,“夏越安不会放过他。”
林逾屏住呼吸,抬头问:“夏越安到底是哪边的?”
他本来想,夏越安同样逼迫他进入矿脉,会不会也是sta的一员。
但转念思考,又觉得夏越安当时和陆惟秋剑拔弩张的气势不像sta的做派——目前来看,卯兔、巳蛇、未羊的行事风格都比较心机深沉、谋定后动,夏越安和他们比起来,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而且夏越安若是和周闵同边,铁幕军团没道理帮他们针对毕琅。
看上去,铁幕军团只是想维持考场秩序,依照规定抹杀“祭品”,完全没有和sta敌对或同盟的意思。
“出去问他就知道了。”陆惟秋起身道,“周闵之所以要带走兰瑞的身体,应该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被夏越安监/禁了。”
林逾立刻记起毕琅展示出来的监控画面,画面中克洛维斯正和一名老者对峙,周闵下意识脱口喊了一声“商极”。
老人也似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林逾回忆一阵,隐约想起他似乎就是狄籁小镇声称见过自己的那位老者。
林逾皱眉细想,如果商极真的就是东部星域移居的难民,那他所说的“见过”,是否是指“回收者”。
商极也认为他是“回收者”吗?
如果这么多人都认定他是回收者,那么他和东部星域究竟又有什么关联?
见陆惟秋胸有成竹地站起来,一副准备就绪的模样,林逾问:“找到路了?”
然而陆惟秋默默扫他一眼,反而问:“你在陆枚的考试里有收获吗?”
“陆枚?”林逾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不过想起考试中陆枚对皇帝陆隐异常强烈的恨意,林逾敷衍道,“没什么,就是聊了会儿天,他说很在意七殿下和八殿下。”
陆槿应声望过来,难以置信地挑起眉:“什么?”
她当然记得自己和陆枚的童年。
亲手把那只宠物狗送进壁炉时,陆枚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就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陆槿从未想过陆枚会“在意”自己。
但她很快恢复了平日的咄咄逼人,冷笑说:“他能知道自己对不起七哥就好,还算有点良知。”
“嗯,哭得很惨呢。”林逾笑道,“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这么多年只有二位把他当一家人,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除了两位哥姐,他对皇室没什么可留恋的。”
尽管明知林逾一定没少了添油加醋,陆槿的动作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得僵滞。
她有些局促地别过脸,不愿让别人看清她的神色,只有微红的耳尖暗示着她此刻异常的心情。
陆惟秋开口道:“出发吧。”
说着,他带领众人往北边前进。
林逾混迹在人群之中,本只是想逗逗陆槿,却见队伍末端的陆槿好半天没有回神,笑着凑近过去:“八殿下?”
陆槿没有回声,走得也极其地慢,见他过来,又不自觉躲开脸:“别看我。”
“你们姐弟还真像,”林逾不禁打趣,“他还说,你总是主动找他吵架,每次吵架的时候,他还怪开心的。”
陆槿躲得越来越远,林逾捉弄一阵,也觉得不适合再玩笑下去。
然而在他正准备返回陆惟秋身边询问正事的时候,陆槿反而叫住了他:“林指挥。”
林逾应声回头,陆槿神情犹豫,对他招招手。
“怎么了?”林逾走回过去,低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陆槿迟疑地摇摇头:“不是,但是……”
她略有些紧张地抬起眼睛,目光从前方不曾回头的陆惟秋身上掠过。
岳子恒也随在陆惟秋的身边,现在无人注意他们的谈话。
陆槿抿了抿唇,低垂眼睫,犹豫了好一阵才轻声告诉:“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陆惟秋忽然停下脚步,朝这边望过来。
陆槿连忙避开眼神,无措地看向旁边,刻意回避陆惟秋的目光。
他一定是听到自己的心声了。
她没办法逃掉陆惟秋的链接,陆惟秋只是不想拆穿他们……
但陆惟秋只是停了一瞬,他很快转回去继续前进。
“八殿下?”林逾却被她的言语勾起了不安,玩笑的神色彻底收敛,“你想说什么?是有关陆枚的事吗?”
陆槿单手捂住心口,艰难地呼吸了几口,但在林逾提到“陆枚”二字时,她的身体又不自觉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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