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有动作,手铐就会与桌面碰撞发出相对刺耳的声音,黎行动都不敢随意乱动。
他这话林牧不大赞同,喝口咖啡,皱着眉放下杯子,“小问题?那说给我听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问题。”
“……”
黎行成功被他噎住,说不出口也没脸重复季夏电话里的话。
一股无形的沉默笼罩四周。
林牧很快给了他一个台阶,“不管是因为什么了,既然已经分手,何不痛痛快快的,非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黎行急道:“我和夏夏感情一直很好。”
“好到要分手?”
“……”
黎行又不说话了。
料他不会主动暴露身份,林牧抿了口咖啡往这方面靠,“我查过你所在的那家家居设计公司。”
话落,手铐不慎磕到桌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林牧似没看见,继续说:“公司是真公司,可我并未查到在那家公司任职的,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黎行脸上血色尽失,心脏咚咚狂跳,便利店店长的话犹在耳畔回放——做人的前提是诚实,没有隐瞒。
这分明在隐喻着什么。
真被钟时琴猜对了,真实原因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可为什么季夏不直接来问他,如果他问了……
叩叩!
桌面被人轻叩两下,骤然打断思绪。
林牧收回手,好整以暇地问:“说说吧,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他在逼他亲口说出答案。
瞒不住也无法继续隐瞒下去,黎行轻呼一口气故作镇定,“天师,我是天师。”
忐忑不安地表明身份,林牧没有任何讶异,像是早已知道。他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农业园区那次?
除了那次,黎行再没有因为工作上的事和林牧近距离接触过,想必问题就出在这儿,当时肯定还是被他发现了。
黎行默默认定这个猜想,回想季夏之后问他是否有兄弟,一切就都合理许多,那个时候应该就在怀疑了。
“之所以瞒着,是我这个身份时常要面对很多危险,”他匆匆为自己的欺瞒辩白,“我怕季夏知道后担心。”
“只是因为这个?”林牧摩挲着咖啡杯沿,眉头微挑。
黎行又是一噎,在对方早把他看穿的眼神中无奈再道:“世人眼中,天师与神棍无异,不算是个正经工作,不体面。”
这话过于心酸也是事实。
就拿林牧来说,若不是季夏出现,他到现在也还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压根不信鬼神那一套,对天师,也不会太把他们当回事。
站在黎行的角度,隐瞒确实有一定必要,如果季夏不是僵尸的话。
林牧快速做出抉择,“感谢你这三个月对季夏的照顾,我想,你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林队长!”手铐哐当哐当肆无忌惮地响,黎行就不明白了,“天师身份就这么难以接受?”
“是。”林牧很是决绝:“不光我无法接受,季夏也同样不会接受,就这样吧。”
他掏出手铐钥匙,黎行巧妙地侧身避开,“这话你说了不算,我要听季夏亲口说,就算他不接受,我也会想办法,直到他接受为止!”
林牧:“……”
根本不可能的好吧。
季夏是有点呆,但不会傻地连命都不顾了。何况就三个月,感情能深到哪里去?
“那我祝你心想事成。”林牧面上不显,心里骂地比谁都脏,粗鲁地扯动手铐给他解开,点向桌上的卡片,“再有类似情况,就不是咖啡店了。”
口头警告一句,接到电话离开。
人一走,黎行松松手腕立刻给季夏打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钟时琴就插了进来。
黎行直接挂断。
对方再打。
再挂,再打……
“你有完没完。”黎行接通后,语气极冲,“我没老婆了你很高兴是吧!”
确实有那么点儿。钟时琴默默在心里补一句,嘴上急忙说:“昨晚那个戴面具的,今天又出现了。”
“干老子屁……”黎行骂一半反应过来,“戴面具,狐狸面具?”
“对啊。不是你说一有消息立马通知嘛。”结果还被骂了。
果然,失恋中的男人最不能惹。
“在哪儿?”
“医院。”
*
市医院住院部三楼走廊,此刻正上演着一出惊险刺激的追逐战。
狐狸面具男主动现身,引得病房外的天师竞相追赶,钟时琴起初也加入阵列,体力消耗过大渐渐落于人后,才发觉这个面具男今天有点奇怪,像是在故意绕他们。
“昨天是为了救女僵尸,今天又是为什么?”他不理解对方连着出现两次的意义。
——血清!
蓦然想起和安怀的赌约,黎行赶紧对他道:“现在去安师兄病房看看。”
安怀的病房就在三楼。
季夏将走廊里的天师都引走后,一男一女迅速拉开病房门蹿进去。
安怀中尸毒已经很深了,陷入昏迷状态,女僵尸摘下口罩“安呜”“安呜”跑到病床前。
“你别急,等我把血清打进去,人就没事了。”宋柏轻声安慰。
端着医用铁盒,保险起见先给房间上道锁,取出针筒和刚刚提取出的血清,过去掀开被子一针打在安怀泛青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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