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晃动,万明霁只觉得热,姚禾走出了假山,谢乔玉紧随之后,他的腰间还是温热着,似乎热到了心里。
“得罪了,谢三少爷。”万明霁走出假山冲着谢乔玉拱手。
“……我没事,你的手没事吧?”谢乔玉瞧见万明霁虎口带着血印的牙齿印迹,有些不好意思。他下了狠口,万明霁的手还在流血。
这是遇见陌生人时他该有的警惕的心。
万明霁低头看自己被咬得血肉不清的右手,他笑了笑:“没事。”
是他捂住了谢乔玉的嘴,又没有提前告知他,这个印子该是他受的,他没什么好抱怨的,就是写字有些不方便。
“我给你包扎一下。”谢乔玉从身上拿出一方帕子,眼中还有愧疚,他什么是什么也没想,仔仔细细的给万明霁的手上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万明霁:“……”
万明霁一低头就能看见他认真的脸庞,还有长长的睫毛。
“没事了,我们还是尽快回去。你们先走,我随后再过来。”
谢乔玉点点头,突然他想到什么,有些欲言又止,他转过身看见万明霁正在好奇的看他系在他手上的蝴蝶结,还用手指拨动了一下,谢乔玉的指尖泛红,不知怎么有些害羞。
仿佛那蝴蝶结就是他自己一般。
“万公子,你……”
万明霁抬起头来看他,神色困惑。
“你除了听见外面的声音还有没有听见其他的话?”他捏紧了手指,听见他那些爱慕虚荣的话。
世人多不喜欢爱慕虚荣之人,这次的话被万明霁听见了难免会影响他在他心中的形象,他这次也没叫明霁哥哥,相当有些紧张起来。
天上的云朵慢悠悠的飘过来,谢乔玉后背上有些汗珠。
“没有,我什么也没听见。”万明霁说道:“是我错过了什么?”
谢乔玉心中一松:“没有,我也不知道他们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说了什么,有些好奇他们的身份。”
谢乔玉带着姚禾往前面走,万明霁很是嫌弃亭子,他没坐下,反而还是站着宛如清风如月,低头打量着蝴蝶结。
在路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谢乔玉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万明霁。
他站在一处,白衫朴素,身姿修长,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也瞧不见了。
谢乔玉回到宴会上,他吃了一杯茶,压下心思。
万明霁抬起眼看见谢乔玉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他把蝴蝶结解下来了,想了想又系上了。
这场宴会上是宁江县有头有脸的人,谁曾想出了一对野鸳鸯,还累得他和万明霁在假山上发生了接触,幸亏万明霁没听见之前的话。
县令夫郎说了一些话,谢乔玉心不在焉也没听清楚,夹着菜往自己的嘴里送。
谢微暇倒是像一个花蝴蝶一样在人群中应酬交际。
谢千也同一些富家贵公子聊起来,他还看见有几个书生看向他的样子有些意动。
他没这个心思,乖乖的坐在宴席上。
*
谢九陵好不容易从姑娘和哥儿包围下脱身,他在人群中探了探:“怎么不见万兄?”
“他说这院子太闷了,不知道上哪去了?”魏博文笑道:“谢兄可真是关注万兄。”
“他?我这是怜惜他。”谢九陵开玩笑。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万明霁从走廊过来正巧听见谢九陵调侃他的话。
“别那么小气。”谢九陵并不生气,反而笑得很痛快。他伸出手去揽着万明霁的肩膀:“你这手上包的是什么,蝴蝶结?”
谢九陵瞠目结舌。
谢知觉得这个包扎的手法有点眼熟:“谁给你包的?”
“谢兄,还用说吗?不知道是哪位佳人给他包的,万兄可以啊。”
“别乱说,我自己包的。”万明霁轻轻一笑:“怎么?我也可以给你们包一个蝴蝶结。”
“可别,这多让人误会。”
万明霁垂下眼眸,拿着茶水喝了一杯。
对了,他守孝不能喝酒,在宴席上只有他吃素菜吃得最多。
大启朝守孝三年在儒家的礼节中其实是二十七个月,是由母亲用母乳养育孩子的时间,为了表示对前人的尊重,守孝的时间延长到了三年。
《中庸》中记载:“三年之丧,达乎天子,父母之丧,无贵贱一也。”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都要遵守这个规则,这是儒家对众人道德的要求。父母之爱子,何惧三年之远,那守孝三年也是你对父母的回赠。
这种苦行僧的日子多数人坚持不下来,往往会闹出丑闻。
宴会结束后,谢乔玉扶着头坐进马车上,姚禾递给他一杯茶:“少爷,吃口茶。”
他抿了一口,胃口不佳。
“胭脂卖得如何了?”
“少爷已经卖完了,主事的还催您多做些。”姚禾接过茶杯:“少爷,你想开一家胭脂铺,在城东那边的铺子是最合适的。”
谢微暇的嫁妆有铺子田产地契,他也想要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铺子,不是作为嫁妆,而是独自属于自己的铺子。
“银钱有些不够,还要再攒一攒。”谢乔玉捏了捏眉心:“今日回去再调制胭脂。”
“少爷,总会卖下的。”姚禾心思一转:“我今日都不知道万少爷在假山里,还把少爷往里面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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