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把他的毛衫丢过去,说:“赶紧把衣服穿上吧,不许再闹,我要开车了。”
路寒川也知道不能再闹,不然他怕自己在车上做出什么林落不能接受的事。他到底只是个人,不是神仙,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毫无反应。
他不好乱动,按照林落的要求,系好扣子,但毛衫却并没有穿上。
林落开车把他送到家后,当天晚上并没有去郭教授家里,俩人也得冷静一下。不过路寒川不急,因为他和林落都要休息三天,明天他们约好了一起出去玩。
回到家里,郭教授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听到他进来的声音,郭教授抬头只往他脸上看了一眼,就问道:“跟小林的事有进展了?”
路寒川胳膊上搭着棉袄,疑惑地道:“您怎么这么说?”
郭教授推了推眼镜,“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去,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当别人脑子不好使?”
路寒川:……
这时老爷子又道:“你俩都忙,要想像别的小年轻谈来谈去的,恐怕也没那么多时间,要是觉得差不多了,可以先订婚。家里房子都准备好了,哪天你跟小林说一声,问问她有没有订婚的意思,也可以带她去挑房子,看她愿意住哪儿?”
“你妈的意思,看中的两个房子都买了,想住哪就住哪。”
路寒川倒是隐约知道这事,但郭文雅并没有直接跟他说。他想了想,“这件事先不要急,机会合适的时候再说吧。”
郭教授没再搭理他,路寒川便回到自己房间,照镜子看了一眼,随后他掀起衬衫看了看自己的小腹和腰,脸上浮出笑意。
洗漱过后,他回到房间没有急着休息,先举了会哑铃,又练了会平板支撑,这才睡觉。
第二天路寒川起了个大早,快到他跟林落约定的时间时,林落却突然给他发了个信息过来:“今天不能出去玩了,林皎提前坐火车回来了,上午十点左右到,我要去火车站接她,抱歉。”
路寒川微微皱眉,但他还是马上回复:“用我陪你去火车站吗?”
“好啊,你开车陪我一起去吧。”林落很快回复道。
第95章 入职八组
入职八组 轻度社恐
八点半, 林落收拾好东西上了路寒川的车。
“你爸呢?他不去了?”路寒川说。林落之前告诉过路寒川,林庆东要和她一起去接人。
“他本来要去的,听说你要陪我一起去, 他就打算在家等着, 顺便给三叔上上课。”
“上什么课?”路寒川觉得林落三叔怎么都得有四十岁左右了, 这个年纪还需要林庆东给他上什么课?
谈到三叔,林落顿觉好笑:“我三叔是老来子, 今年34,比我和林皎只大一轮。我爸给他介绍过好几个对象都没成, 我爸本来都不想管他了, 这次林皎要带对象回来,我爸就又想起三叔的事, 想跟他谈谈。”
路寒川笑了下:“是不小了,但这种事要看缘分的,没碰到合适的硬凑也没什么意思。”
这时大马路上车不少, 路寒川专心开车, 林落也没打扰他。半个小时后, 车子就快到火车站了。
七院离火车站很近, 路寒川的车刚才就经过那里。看到医院, 路寒川便想起了林落的同学, 那女同学和吴诚妈妈前几天都在七院住院。
他就道:“吴诚母亲前几天得带状疱疹, 在医院打了几天阿昔洛韦,现在已经痊愈出院了。你同学呢?恢复得怎么样了?”
“她问题不大, 主要是受了惊吓, 已经被家人接回去静养。她男朋友也被接到她家里养伤, 因为是脑震荡,预后如何暂时不好说, 估计还要接受几次复查。”
既然聊到了张维娅,路寒川自然想起了林落和罗昭等人最近处理的人贩子团伙案,他便问起了这个案子的进展。
这时车子已停在火车站附近的停车场上,反正没什么事,林落就告诉他:“这个团伙大部分都被抓了,有两个人不在大院里,但我们目前也掌握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信息,罗支已经把这两个人列为追逃对象。”
“大院里带回来的四个婴幼儿,有两个已经找到了亲人,他们的家属都在外地,估计元旦后会陆续江宁跟孩子见面。其他几个人暂时还不知道家人是谁。”
路寒川有些奇怪地道:“那个被救的女孩呢,听说她二十多了,就算dna没匹配上,她自己会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家人姓名都是什么吗?”
林落无奈地摇头:“这个我也不理解,她跟我们已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交流,但她就是不愿意说自己家在哪里,家人都是谁,所以暂时我们只能让她住在招待所里。”
路寒川略一思索,有了些猜测:“你说她不肯说这些,是不是因为她并不想跟家人团聚?有些人的原生家庭很糟糕,糟糕的程度我们可能都难以想象。也许她不想回到家人身边。”
林落也不能确定,但她觉得路寒川的猜测还是有道理的。
“那些犯人都交待了吗?”路寒川问道。
路寒川也算是江宁市局的人,这个案子办到这个程度,全市好多干警都知道了,已经谈不上什么涉密的问题,所以跟路寒川说说也没什么。
林落就道:“主犯拒不交待,其他人多少都招了一些。我们还搜出一台电脑和部分纸质资料,通过嫌疑犯供词和这些资料,我们不仅掌握了不少犯罪事实,还掌握了一些买主的信息。”
“目前支队正在和打拐办商议解救事宜,估计元旦假期结束后,就会有一部分干警配合打拐办的人去外地营救被拐卖的妇女和儿童。”
路寒川略一沉吟,说:“这件事难度不小,很多人是被卖到村子里,有的村子还在大山中,那种地方的人往往抱团排外,想把人顺利救出来,不是件容易的事。”
“得做足预案,考虑到各种可能的突发状况,免得人救不出来,去救人的干警还会出意外。”
林落点头:“是啊,罗支队也考虑了这一点,不过这些事我没参与,具体怎么研究的我也不知道。”
其实这个案子还有疑点,主要集中在那两个没有和家人匹配成功的小婴儿。两个婴儿都很小,根本不会走路,不可能自己走到外边。
要么是被人从家中盗抢走的,要么是在医院被偷的,甚至有可能是被医生偷卖的。
家长甚至不知道自家的孩子被卖,自然不会有报警的念头,支队虽然也关注了这方面的情况,只是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而已。
但现在这些事都很不确定,林落就没有跟路寒川提。
路寒川抬腕看了下表,两个人到火车站,又聊了一会儿,才刚到九点半。这时林落低头从包里取出相机,将新买的胶卷放到相机里,准备等林皎和她男朋友到了之后,给他们俩拍照用。她垂着头忙碌着,有一缕碎发垂下来,拂在白晳的脖颈上。
路寒川抬手把碎发勾起,在手指上轻绕了两圈,一边看林落找东西,一边转着玩。
“好了。”林落收好相机,拉上接链,抬头时,头发还被路寒川的手指勾着,她这才看到他手上的动作。
林落抬手打了路寒川一下,路寒川却顺势抓住她的手指,顺势一带。他的唇已覆过去,在林落脖颈和唇舌间流连。
“别闹,小心留下痕迹。”林落回吻了一会儿,感觉路寒川将她抱得太紧了,怕他激动时会在她脖子上咬出印来,让林皎发现,便将他推开了。
路寒川及时停下来,仍抱着林落没放,只是没做什么过分的动作。林落觉得他真的有点粘人,自从确定关系后,只要不做正事,路寒川一定要跟她有身体上的接触。
林落不习惯跟人太亲近,但路寒川是例外。她其实就是颜控,路寒川那张脸实在好看,身材又很吸引人,对她又足够好,林落找不到不喜欢他的理由,便伸指在他头上揉来揉去捋着玩。
路寒川很配合,低着头凑得近了一些,随便林落在他脑袋上扯来扯去。
十点二十左右,两个人下了车,走到火车站出口处,向站内张望着。
过了十几分钟,林落终于看到了林皎。林皎穿着一件白色羽绒服,看上去又高又瘦,皮肤白净,虽然戴着眼镜,但一点不减她的秀雅。
林落捅了捅路寒川:“林皎过来了。”她指着林皎的方向,路寒川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本来就见过林皎,更何况林皎跟林落有几分相似,不可能认不出来。
但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还是林皎旁边那个男人。那人大概比他年长一点,也戴着眼镜,看上去还算沉稳。
那男青年肩上背个包,手里还拿着两个大行李包。林皎则只拿着一个米白色的行李袋,看上去轻松多了。
“林皎,这边!”林落朝着林皎扬手。
林皎很快带着她男朋友从站内出来了,她男朋友看着还算大大方方的,看到林落时,率先打招呼:“你就是林落吧?林皎经常跟我说起你。”
林落笑着打量了这人一眼,感觉这人有一种人夫感,看上去格外踏实,面相还可以。
“她经常说我?不会是说我坏话吧?”林落开玩笑。
“怎么会,林皎总夸你。这位是……”
路寒川主动伸手:“路寒川,落落男朋友。还没请教你的名讳。”
“不敢当,我叫郑书元。”
郑书元表情还算镇定,但路寒川跟他握手时,却感到他的手指有些抖。
路寒川:……
他按下心里的惊讶,观察了一下郑书元的表情,很快就猜出来,林皎这男朋友恐怕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擅长跟人打交道。
刚才的举动,他说不定是硬撑着做出来的。
林落跟罗昭等人打交道久了,这时也看出来一些门道。她感觉郑书元可能是有点社恐,但为了给女朋友家里人留下好的印象,在硬逼着自己表现呢。
林落心中暗笑,看了林皎一眼,竟发现她眼里也隐带笑意。
走出站外,林落先给林皎和郑书元拍了几张合影,这才引着他们俩往路寒川的车上走。
姐妹俩落在后面,林落用手肘碰了下林皎,小声道:“你老实说,你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害怕来咱们家?”
林皎噗嗤笑了,说:“我就知道你能看出来,给他点面子,就装做什么都没看出来吧。”
林落有些奇怪,说:“他现在不是在大学当讲师吗?那他每天怎么面对那么多学生?”
“在学校没什么,他跟熟人交流都挺好的,谈到专业方面的问题就更流畅,就是见到生人时不大自在。”林皎说。
这时几个人已走到车边,林落仍坐在副驾,让林皎和郑书元坐后边。
“林皎,这一路还顺利吗?下火车时没碰到什么事儿吧?”林落递给林皎一块巧克力,然后问道。
林皎答道,“车上倒是没什么事,就是累,要坐十二个小时,腰都坐麻了。我还能睡一会儿,郑书元根本就不敢闭眼睛。下火车也没什么,顺着人流就出站了,没碰到什么不好的事儿。”
林落感觉林皎比以前健谈多了,对于她这个变化,林落还是挺开心的。她就道:“马上就元旦了,再有二十多天就过年,正是春运高峰期,你俩能买到坐票就不错了。这时候人肯定多,小心无大错。”
这时郑书元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江宁火车站还挺特别的,比我家那边好多了。”
“我们从火车上下来,去卫生间时,都有大爷大妈在卫生间附近巡逻,一直在提醒过路人小心人贩子。火车站里还有各种防盗的宣传牌,巡逻的警察也多,真的挺有安全感。”
听他这么说,林落和路寒川便对视了一眼,心知这些措施应该是最近才出台的。
以前火车站也有警察巡逻,但巡逻人数没这么多。现在增派了驻站警察不说,还面向社会招聘了一批身体健康的热心大爷大妈来做巡视员。这些老人分成好几组,每组巡逻几个小时,不会让他们太累,但旅客的安全却有了更大的保障。
两个人倒没有特意解释,林落则笑着问起了郑书元的工作。她和路寒川都还算能聊,聊了一会儿,郑书元就比刚来时自在多了。到这个时候,林落才发现,郑书元的谈吐其实真挺不错的。
聊了一会儿,郑书元忽然道:“林落,听林皎说,你已经在公安部门工作了。我正好有个事,有点想不明白,想问问你。”
“什么事想不明白?”林落客气地回头问他。
郑书元斟酌了一下,便道:“是这样,我有个远房姑姑在我老家种地,他家五口人的地总共是十几亩,都挨着河道。地里主要种玉米,一年赚的钱并不多,不过他们家不靠种地生活,不在乎赚多赚少。上个月有两个人去找我姑夫,说是要承包他家那片地。”
听到这里,林落并没听出什么问题。现在农村承包别人土地这种事还是挺正常的。但郑书元既然提了,这里面肯定存在一些问题。所以她没插嘴,仍坐在前边安静地听着。
郑书元又道:“我姑想把地包出去,但我姑夫说那些人给的承包价太高了,当地承包价一般是两百块钱一亩地,上下浮动不大。但那两个人租一亩地愿意给五百,还要求一次承包十年。”
“我姑夫觉得这事不合常理,怕这里边有什么不好的事,就没答应。”
“你觉得,这里边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姑夫上周特意打电话问过我,但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林落沉吟着,并没有急于给出答复。
但她却知道,事有反常必有妖,无缘无故花高价包这么多地,还是在河边,听起来确实有些不正常。
路寒川听到这里,心里已有所猜测,可能因为他们家本身就跟矿山打交道,他对这类事情更敏感一些。但他并没有急于发言。
林落很快也想到了一些眉目,“我不知道你姑家附近那条河里的河砂情况怎么样,如果河砂产量很高,那我觉得,那伙人租地,说不定是要偷采河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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