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安娜抿了抿唇,不作评价。
居伊尴尬地咽了下口水,看向奥尔。
奥尔长腿交叠,双手抱胸,睨着巴尔克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
警员没有收获预期中的“马脚”,却看了场不怎么精彩的戏剧。时间不早了,他眨巴着眼结束了今天的调查。
众人各自解散。
居伊本想跟玛奇尔德说说话,但巴尔克一直缠着她谈天说地,他只能跟在后面似懂非懂地听着各种“高见”。
男管家通知“晚餐准备好了”。
居伊走向餐厅,刚好奥尔下楼,奥尔换了套舒适的家居服,看样子回过房了。居伊迎上去,猝不及防撞上奥尔眼里的幽暗。
只一瞬,奥尔就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直接进了餐厅。
居伊胃里隐约一阵绞痛,呆立在餐厅门口,直到管家对他说“请”才回过神。
晚餐时,除了巴尔克不断地和玛奇尔德搭话,其他人都很安静。
这时,朱利安转过头:“居伊,反正你只是在这里过冬,不如跟我们一起出去度假吧。我们要去的布里多尼是格拉纳亚的首都,你跟我们走,正好可以回一趟老家。”
居伊这一天过得,先是失望,后又慌乱,问询结束后整个人都有点虚脱,奥尔的态度也让他困惑不解……
现在朱利安忽然说起他那虚构的老家,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了眼玛奇尔德,她和巴尔克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他又看向奥尔,奥尔离朱利安那么近,却像没听到似的,低头专注地切着盘子里的肉。
居伊搞不懂怎么回事,玛奇尔德回来后奥尔就怪怪的,但还是帮他救场了,现在怎么就像看不到自己一样。
“这不合规矩!”
还是巴尔克插了话,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和玛奇尔德聊天,一边竖起耳朵听朱利安说话的。
“您自己就是客人,怎么能顺带拐走主人家的客人呢?真正的绅士,应该郑重地邀请客人,而不是顺便一提。”
没想到巴尔克的论战延续到了晚餐,朱利安自是不甘示弱:“庄园里有凶恶的杀人犯,还有不知所云的疯子,我担心朋友的安危有问题吗?”
玛奇尔德听明白怎么回事了,打圆场道:“居伊也是奥尔的朋友,在这里过得很愉快,就留在这里吧。对吧,奥尔?”
奥尔终于抬起头,虽然对着居伊的方向,居伊却发现他的目光没有焦点。
奥尔平静道:“勒鲁有自己的想法,无论走还是留,我都尊重。”
居伊心里一空,脑子微微发涨,轻声答道:“我老家没人,回去也没用,还是留在这里吧。”
这倒不是谎言,他老家确实没人,不是死了就是和他一起逃亡了。
直到晚餐结束,奥尔也没给过居伊任何眼神。
居伊心知玛奇尔德住在四楼,奥尔应该不会让自己上去陪他,各回各房是最合规矩的做法,可心里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晚上还会有人提出去酒廊喝一杯,今天没有人有这兴致了,晚餐后各自散去。
“咚。”
就寝前,居伊听到一声轻微的敲门声,一听就知道是玛奇尔德的风格,他急忙去开门。
“妈、夫人,您怎么了?”
“快跟我来。”
玛奇尔德说完就转身离开,她脸上的惊恐让居伊心脏骤然一紧,急匆匆跟上她。
主卧的书桌上躺着一封信,玛奇尔德让居伊打开看。
『亲爱的玛琪,
时隔多年,我终于见到了我们的孩子。
尽管他小心翼翼掩藏着异瞳,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那么特别,像你一样特别。他是光芒,无法遮挡。
既然他已经出现在我眼前,那么很快,我们一家三口将会团聚。
地狱里,我们不再分离。
爱你的纳桑德拉杜』
即将发生的全家团聚没有带来本该有的喜悦,房间里弥漫的是收到杀人预告时的绝望。
居伊放下信纸,转身看玛奇尔德,她已经快没力气支撑身体了,居伊勉强自己露出笑容。
“您不是说庄园里安保严格,至少在这里,我们是安全的,不是吗?”
都怪自己不好,在酒馆里暴露了异瞳,潜伏在科茨蒙城里的纳桑还是知道了他在国立大学。
可是只要在庄园里度过冬天,等明年开春立即起身离开这个国家,就不会被他追踪到了。而玛奇尔德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接受丹格森的保护。
玛奇尔德听了儿子的安慰,完全没有放下心来,她指了指邮戳让居伊看。
“这是……?”居伊不知道这个邮局是哪里的。
“丹格森庄园里的镇子,他已经来到庄园了,这封信是昨天在镇上的邮局投递的。”
危险已悄然而至,但居伊只愣神了片刻便回过神来。现在,轮到他保护母亲了。
结合这几天庄园里发生的杀人案,他忽然想到了一点:“纳桑擅长伪装,他的手法都是一样的,杀掉一个人,再扮成那个人。”
玛奇尔德止住哭泣道:“你的意思是……他会扮成老乔治?”
居伊摇了摇头:“老乔治的死已众所周知,再扮他就太可疑了。”
“那会是谁?”玛奇尔德喃喃自语,“一个死了却‘活着’的人……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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