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愿拿出耳机塞住了耳朵,他还没打开音乐,就听到有人问:“我可以坐这里吗?”
陵愿抬头,就看见白婷婷站在过道上问。
后面有人兴奋地拍座位的背,邀请白婷婷赶快坐下,大概是后面的位置满了,但关系又比较好,想要坐在一起。
而陵愿旁边留给费锦程的位置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这是留给费锦程的吗?”
白婷婷问道。
她四顾了一遍,似乎在找还有没有其他位置,陵愿把书包从空位上挪开,放到自己的腿上,说:“你坐吧。”
女生有些惊讶地微笑,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陵愿,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后面的女生热切地探过来讲话,陵愿已经打开了音乐。
一首歌放到了一半,气喘吁吁的费锦程跑上了车,还大声喊陵愿的名字。
前面的人说“在后面坐着”,费锦程就大步往后走,结果看见了面朝窗外的陵愿以及矜持坐姿的白婷婷。
他先是睁大眼,然后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神色。
“靠,陵愿你见色忘友!”
他想朝陵愿竖个中指,被班主任赶到最后一排。
“安全带系好,费锦程你屁股长刺了是吧?”
班主任训完人,又回到了最前面的座位,车子渐渐驶出校园,大家的心情也随着车水马龙而逐渐轻快起来,虽然明令禁止玩游戏,但是带手机却被默认了,所以追剧的追剧,聊明星八卦,叽叽喳喳的声音充斥了车厢,一旦走出教室,才能看出这些学生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而已,这样反倒显得被禁锢在教室里是一件多么沉重又可悲的事。
费锦程个陵愿发短信。
——劳资的座位,你不是时候对btt不感兴趣吗?
陵愿感觉到手机的震动,低头一扫,就看见了费锦程的质问。
他回了几个字。
——座位写你名字了?
费锦程气炸,回道:我怎么知道早上会遇到堵车,太绝情了你!
陵愿不理会。
倒是白婷婷突然问陵愿要不要吃糖。
她拿出了一袋粉色的草莓薄荷糖,陵愿就在这时闻到了草莓味,应该是周围的人都分了一圈,陵愿说:不用了,谢谢。
白婷婷顿了下,轻声说:我上次看到你和费锦程在小卖部买草莓牛奶,我以为你喜欢草莓味的东西呢……
她说的声音很轻,语调平缓,脸上带着一点羞涩又温情的笑意。
陵愿睁着眼睛说瞎话,回答:费锦程爱吃草莓味的,你可以问问他。
白婷婷见陵愿戴着耳机望向窗外,知道对方并没有要继续讲话的意思,也只好放弃。
她转过身问最后一排的费锦程要不要吃糖,费锦程直起身来拿,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说:“都给我了吗?”
虽然是开玩笑,白婷婷说:“你喜欢的话,就都吃掉吧!”
费锦程余光看到陵愿的后脑勺,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要是坐在那里无聊的话,来我们这里玩呗。”
最后一排都是男生,正在一起偷偷地打游戏,白婷婷无声婉拒。车程两个多小时,下车时大家纷纷解开安全带。
但白婷婷的安全带似乎遇到了一点问题,扣子拉不开,好像哪里卡住了。
后排的女生见状也试着帮忙,白婷婷对被堵在里面的陵愿说:“不好意思,我安全扣好像坏了。”
陵愿见她们打不开,淡淡地说:“我看看。”
安全扣的带子并不短,但是当男生凑近时,却依然能感觉到对方的洗发水气味,乌黑的头发像是蓬松的海草,鼻梁高挺,耳机搭在耳朵上,下巴延伸出利落分明的干净线条。
白婷婷倏地感觉手心发热,脸也随之变得像有瀑布在敲打。
咔嗒。
陵愿直起身,白婷婷仿佛被窗外突如其来的风吹进了身体,如梦初醒地晃动了一下。
“谢谢。”
白婷婷看着解开的安全扣,又看向神色浅淡没有不耐烦的陵愿,自言自语道:“是怎么打开的啊,好厉害……”
她的眼里有鸽子在起飞。
陵愿下车时,费锦程自然地走了过来,勾肩搭背。
“你在车上磨蹭什么呢?舍不得美女啊?”
陵愿任凭他搭着,反问:“你吃醋?”
费锦程一楞,意识到陵愿又在嫖他,勾着对方的脖子往自己身边倒:“我今天就让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话音刚落,班主任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身后,面无表情地说:“我看你需要摆正一下身份,费锦程同学。”
被班主任盯上实在不是一件太好的事,费锦程对陵愿使了个眼色,溜得远远的。
z大的校园很宽敞,道路两旁都有高大的梧桐树,还有大片的草坪以及雕像和设计精美的建筑,正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有许多外校的人带着孩子进来度过着漫漫春日,陵愿他们在z大创始人的雕像前合照后,有半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草坪上有好几个小孩子在追着白鸽玩耍,那些鸽子已经习惯了人类的靠近和喂食,一只只看上去十分肥美,费锦程在旁边出馊主意“要不偷偷抓一只回去炖汤?”
有个小男孩看起来三四岁大,跌跌撞撞地跑在草坪上,不知道是在追鸽子还是躲鸽子,胖嘟嘟的脸颊像是被阳光烤熟的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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