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玦轻叹一声,将衣服拢了拢,说道:“一时不查,受了点伤。”
宋杬卿抓住她的右手,执拗地看着她:“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七夕之前。”凌陌玦抬手轻抚宋杬卿泛红的眼尾,“已经过去了,别担心。”
“七夕之前……”宋杬卿低声呢喃,之前的记忆忽然就变得清晰许多。
他怔怔地看着凌陌玦,泪如雨下,艰难道:“所以,这就是你……一直没回来的原因?”
“不是因为湙地公务繁忙,而是因为你受伤了。”
凌陌玦眉头紧皱,双手捧着宋杬卿的脸,轻轻地擦去眼泪,柔声哄道:“别哭,眼睛会疼。”
“你……”宋杬卿这下哭的更厉害了,“你总是这样……”
受伤了也不跟他说,为他做的事也不告诉他,就没见过这么老实的人。就连现在她自己受了伤,关心的却是他哭泣眼睛会疼。
凌陌玦轻轻地将他抱住怀中,揉揉他的后脑勺。
“抱歉,我没想弄哭你的。”
“不告诉你,只因不想你担心。你身子弱,不必为我劳心费神。”
“你这是什么话!”宋杬卿猛然抬起头来瞪着她,眼睛红红的,像只张牙舞爪的兔子。
“什么‘不必’?我们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生疏吗?”
凌陌玦迟疑一瞬,说道:“我们是妻夫。”
“对,我们是妻夫。”宋杬卿看着她,重复了这句话。
他牵起凌陌玦的双手,像他第一次教她那样,两人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
他冲凌陌玦笑,眼眶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光,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情意,坚定地说:“我肯定在乎你,因为我喜欢你。”
凌陌玦喉间发痒,唇角微扬,只道:“嗯。”
“所以,你以后不要再说这么生疏的话了。”宋杬卿将脸颊贴在她掌心中,慢慢地闭上眼,声音低了些,“我会不开心。”
凌陌玦拿右手抹去他脸上残留的泪痕,一面说道:“好。”
宋杬卿平复了下心情,拉着人坐在桌旁,问道:“你知道是谁动的手吗?”
凌陌玦:“一个女人。”
“谁?”宋杬卿追问。
凌陌玦:“元元可还记得,我们当初去梨园寺时碰上的一对妻夫?”
“是她?”宋杬卿脑中立即浮现出一个人的样貌来,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女人,他还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呸呸呸!她哪里好看了?才没有凌陌玦好看!
宋杬卿连忙问道:“她和你有仇吗?为什么刺杀你?你这么厉害都没躲过去吗?”
凌陌玦摇头:“我与她并不相识。她的功夫应当在我之上,我并未察觉她的存在,只在中箭之后看清了她的真面目。”
事实证明,她的确有资本狂妄,因为凌陌玦的人始终没有找到她,就好像她整个人都消失了一样。
“不过,她似乎并不想伤我性命。”
“不伤你性命?”宋杬卿气的瞪大了眼睛,手上又去扯她衣襟,“你看看,这么大的伤口,害得你躺了一个多月了,还不伤你——”
声音骤然顿住了,宋杬卿愣愣地看着那块还未愈合的伤疤,茫然问道:“怎么回事?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结完痂?为什么我还看到了血……”
“元元,”凌陌玦用手遮住他的眼睛,冷静的嗓音中藏着几分心疼,“不看了。”
感受到手掌下的湿润,凌陌玦心中一叹,解释道:“不知那箭矢有何诡异之处,这伤口结痂后,不久便又会破裂出血,如此往复,我便只能先待在湙地。”
“怎么可能……”宋杬卿被这不符合常理的情况惊到了,立即移开凌陌玦的手,红通通的眼睛直看着她,里面装满了心疼。
“肯定是你那的医官技术不行,我去让人请太医来看,古太医医术最好了,肯定可以治好的。”
宋杬卿边说人就开始往外走,但立即被凌陌玦拦住了。
“元元,今夜可不是个好时机。”
宋杬卿这才反应过来,如果他让人去请太医,势必会惊动母亲爹爹她们,到时候不论他如何解释,她们对凌陌玦的印象肯定更坏了。
他泄气地坐在一旁,看着凌陌玦不以为意的模样,只觉得自己一颗心就像是被数百根针扎一样,疼得密密麻麻的。
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她胸口上,就算是隔着衣服也不敢再多一分力气,忍不住说道:“肯定很疼。”
凌陌玦握住他的手:“不疼,上了药来的。”
宋杬卿瘪瘪嘴,才不相信她的话,伤口好了又裂开,肯定特别特别疼。
他又说道:“你身上有伤,就该在湙地好生休养,等伤好全了再回来也不迟啊。”
凌陌玦沉默几息,慢慢地将脑袋轻轻地抵在宋杬卿左肩上,这才说道:“我想见你,也不想你等太久。”
宋杬卿心头一颤,耳垂被她的热气染红了。
“我就待在这儿,哪儿都不去,你一回来就能看见。”
他顿了顿,这次说得更加温柔:“凌陌玦,我现在知道你很爱我了,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把我放在第一位?”
“我想好好爱你,对你再好也觉得不够。”她的声音温柔至极,包含无尽情意。
宋杬卿弯起唇角,既觉得心动又觉得不好意思,脸红红地说:“阿玦,你自己才是最值得你去爱的那个人,你要好好爱自己,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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