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杬卿脑子里想七想八,跟在宋宥身后进了屋子,随后却是一愣。
嗯?
人呢?
“元元,何玦她……”宋宥双手负立,神色颇有几分耐人寻味。
宋杬卿立即想到了凌陌玦说的那句话,心中惊讶她效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打算如实告知:“母亲,其实何玦她……是宣王。”
宋杬卿说完这句话后就闭上了眼睛,有点怕看到母亲的脸色。
下一刻,他听到宋宥说:“此事,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宋杬卿顿时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宋宥继续说道:“你们二人回京那日,何玦夜里来找我,同我说明了一切。”
她当时自然是十分震惊,脑中思索对方用意,却不想对方袒露心声,表明无心伤害宋家,亦无意伤害宋杬卿,伪装身份实乃情非得已。
宋宥心中顾虑重重,所需筹谋过多,最终也只能暂且压下心中所念。
宋杬卿愣怔片刻,呐呐道:“这样啊……”
“那、那母亲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呀?”他忍不住蹙眉说道,“今天突然知道这一切,我整个人都吓傻了。”
宋宥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声音里多了几分怅然:“我自是想与你说明一切,此人伪装身份、弄虚作假实在不算光明磊落,纵使对你如何上心,我仍觉其心机叵测。”
“她曾言会在三月之内同你说明一切,我虽心有顾忌,但知晓她不会加害与你便暂且不多加干涉。如今期限未到,你已明了一切,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宋杬卿缓了几息,才呆呆地“嗯”了一声。
原来凌陌玦的确打算慢慢将真相告诉他,至于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说……应当是担心他害怕吧。
凌陌玦清楚他有多抵触“宣王”。
宋杬卿陷入沉思,宋宥亦是思忖良久,一时间二人都缄默不言。
最后还是宋杬卿先收回心思,说道:“既然母亲已经回来了,那爹爹呢?还在外祖家么?”
提及此事,宋宥又是皱起眉头来,低声道:“你爹爹他……听闻你遇刺的消息后就受了惊吓,昏了过去,如今还在你外祖家休息呢。”
“什么?”
宋杬卿顿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连忙抓着宋宥衣袖,一脸焦急道:“母亲,我已经没事了,我要去看爹爹!”
宋宥知道自己肯定拗不过他,只道:“好。”
“你且先去,我处理些事务再来。”
宋杬卿点点头:“嗯!”
他去看时,白溪吟已经醒了过来,喝过药后气色不算太差,太医说之后好生调理便好。
宋杬卿顾及他身体,关于刺杀一事也只往好了说,至于凌陌玦的事更是瞒得紧了些,随意找个由头说她出门办事去了,有宋宥在一旁帮忙掩饰,白溪吟便安心地养身体。
刺杀一事闹得极大,毕竟涉及丞相家的公子,再加上南方的战事,在有心人的推动下,京城人心浮动,传言四起。
凌帝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此次刺杀于宋杬卿而言也算有惊无险,他近几日都乖乖待在家中。
何玦好几日都不曾露面,宋杬卿也时常出神发呆,宋晏之与宋于修不难看出其中异常。
在二人几番追问下,宋杬卿只得说明一切。
“什么?何玦是宣王?!”
宋于修一脸难以置信,随后捏紧拳头在宋杬卿身边转来转去,浑身透着焦躁。
“……既是如此……”
“我说她怎么会……”
“可恶!”宋于修一拳锤在一旁的木柱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竟被她如此戏耍!”
宋杬卿盯着木柱上的凹陷处,默默地离她远了些,又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宋晏之,她面色也是极为难看。
宋晏之沉声说道:“既是如此,难怪我们查不出半分纰漏。”
“她如此行事,想来背后应当也有那位的手段。”
宋于修心中再如何恼怒,此刻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点点头:“定是如此了,不然我们也不至于查不到半分端倪。”
她们的话倒是让宋杬卿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忍不住问道:“长姐,阿姐,你们在说谁呀?”
“你啊你啊!”宋于修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喟叹一声,抬手使劲儿揉了揉宋杬卿的脑袋,“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人?”
宋杬卿连忙躲开她的手,又往宋晏之身后躲,一面说道:“我当时就觉得她看着顺眼呀,我哪儿知道她就是宣王……”
“再说了,”他一手揪住宋晏之衣袖,极小声地辩解两句,“这么久了,你们不是也没发现么。”
“诶你——”宋于修一噎,眼睛瞪得老大。
“好了。”宋晏之抬手护住宋杬卿,嗓音淡淡,“事已至此,再追究当初也是无济于事。”
“元元需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对啊,”宋于修一手摸着自己后脑勺,“你接下来有何打算?那么大一个人也不能凭空消失,若让有心人注意到了,难免产生麻烦。”
宋杬卿鼓了鼓腮帮子,小声说道:“幸好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只有我院里的人知道,母亲已经下令不准他们传出去。”
“而且我与母亲商量了,打算几日后让底下人传出去一则消息,说何玦在那场刺杀中身受重伤,最终……不治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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