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陌瑜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芷,眸色冰冷, 殿内寂静无声。
前些日子这个侍儿突然在道路上拦住她, 神色激动, 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她许久不曾见到这种不知死活的人了, 只叫人拖了下去, 留了一条命。
凌陌瑜冷声道:“你说……你曾在宋府待过一段时日?”
白芷看向凌陌瑜的眼眸里尽是恐惧, 颤声道:“……回殿下……的话,确有……此事。”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恐怖,当初都没听完他说的话,就立即下令让人将他关了起来。
那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过怕了,所以现在就算他再恐惧,还是强迫自己认真回答凌陌瑜的问题。
“如此……”凌陌瑜勾起唇角,眸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吾倒是有些问题要问你。”
……
殿外侯着的董皋有些心惊胆战,殿下今日从容太傅那处回来后气就不太顺,如今又让人带了那个无礼的侍儿进去,也不知道殿下会如何处置那个侍儿。
她听见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连忙上前行礼道:“秋侧君怎么来了?”
只是她心里觉得稀奇,这位侧君可是鲜少主动来找殿下啊……
秋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殿下在里面么?”
里面传来模糊不清的男声。
秋舒眸色一凉,下意识抬脚想进去,却被董皋伸手拦住。
“秋侧君,”董皋面色为难,“殿下说了,旁人不得入内。”
“公子绝不会喜欢她——”
屋内又传出一道尖锐的男声,秋舒听出了些什么,面色一沉,直接抬手挥开董皋,再用力推开了门。
侍卫没敢上手拦他。
巨大的声音吸引了屋内两人的注意。
“舒儿?”凌陌瑜一愣。
秋舒迤迤然走进来,向她行礼:“殿下。”
白芷见着人,眸中闪过一丝愤恨,随后很快低下头:“秋侧君。”
秋舒面上带着浅浅笑意:“我刚刚路过殿下屋外,突然听见一道男声,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凌陌瑜微愣,随后露出一种恍然大悟般的笑容:“舒儿不必忧心,吾只不过是找他问点事。”
“是么,”舒舒盯着白芷看了看,缓缓勾起唇角,“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你,可是名唤白芷?”
白芷竭力低下头,低声道:“回侧君,是……”
秋舒走到他面前,忽然抬手擒住白芷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没有错过他眸中的怨恨。
舒舒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好好收拾收拾,应该是个清丽的人儿。”
他又看向凌陌瑜,缓缓说道:“若殿下想纳了他,也不是不行。”
秋舒退后一步,接过侍儿递上的手帕,擦了擦刚刚碰了白芷下巴的手指。
“舒儿,”凌陌瑜微微蹙眉,看向秋舒的目光似乎包含着些许无奈,“吾并无这种想法。”
秋舒轻笑一声:“殿下或许不知,他被宋府发卖,是因为他偷了宋公子的东西。”
“秋侧君——”白芷面色惨白,呼吸变得粗重许多。
秋舒没施舍他半分目光,只留下一句:“殿下自行定夺吧。”
话落,他便离开了,身后的侍儿还给她俩把门关上了。
门口的人都听到了刚刚的话,个个敛声屏气,不敢直视秋舒。
董皋悄悄地觑视着秋舒离去的背影,暗道秋侧君原来是吃味了。
屋内的凌陌瑜盯着白芷,眼神幽深淡漠:“继续,告诉吾一切与他有关的事。”
白芷攥紧手指,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是……”
……
今日,宋杬卿收到一个消息,他的祖母祖父要回来了。
这也是一个bug,原书里压根没出现这两个人,应该是这个世界在形成时自动补充的。
宋杬卿打开信件,看见上面熟悉的字迹,眼框微涩,他有好几年都没见到过她们了。祖父母这次回来,应该会待一段时间吧。
他的祖母宋穆是个品行高洁的儒雅女子,官运通达,好交贤友。
他的祖父尤元霜,是他这辈子最敬佩的人。
尤元霜出生乡野,虽不通文墨,可他果敢率直,冷静明智,还拥有一身高强的武艺。
据说当年宋穆对他一见钟情,穷追不舍,不仅推拒了母父看中的亲事,还不顾宋家诸位长辈的反对,执意要同他成亲。
虽说过程是一波三折,不过最后结果还是好的。
二人婚后十分恩爱,生下独女宋宥。
尤元霜不喜欢一成不变的生活,经常跑出去玩,宋穆也纵着,不过早些时候她碍于宋家家业没能陪他一起,在后来宋宥官拜丞相后,她如释重负地卸去官职,同尤元霜游历天下。
二人大概每隔五六年会回来一趟,这次是听了宋杬卿成亲的消息后连忙赶了回来。
宋杬卿将信放在鼻前,轻轻嗅着墨水的淡香味。
祖父最疼他了,这次应该又会给他留下游记吧。信上说她们去了江南,不知道有没有去过淮城。
申时某刻。
宋杬卿抬头看了看天色,按说现在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听见信儿?
他端着一小碟厨房新做的豆沙糯米糕,在桥前徘徊着,便走还边往嘴里塞糕点。
等到这盘点心还剩下最后两块的时候,他终于听见青栀跑过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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