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穿鹊羽长袍,一张玄青面具将上半张脸挡得严严实实,面具下那双赤红幽深的双眸紧紧盯着宋杬卿的身影。
宋杬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猛兽给盯住了,浑身不得劲。他四处张望,没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飘香楼内。
店小二六子极热情地迎上来:“哟,公子今儿个又来了,里边请。”
飘香楼的人大多都认识这位常戴帷帽的小郎君,虽不知具体是哪家公子,不过应当是世家勋贵。
宋杬卿轻一点头,缓缓道:“还是那几样菜,多放辣。”
六子扬声道:“好嘞!”
宋杬卿是飘香楼的常客,换句话说,他算是飘香楼的vip,所以上菜极快。
宋杬卿闲逛着走回去,见丞相府外停了几匹马,马旁的人极其眼熟,
“母亲,长姐,阿姐,”宋杬卿十分惊喜地跑过去,“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信上不是说要明日才回来吗?”
宋宥温柔地摸摸他的脑袋:“我和你姐姐们归心似箭,便日夜兼程赶回来了。”
宋宥年纪轻轻便官拜丞相,是远近闻名的谦谦君子。两个女儿也都随了她的风貌,皆生的一表人才。
“这样哦,”宋杬卿点点头,“母亲快进屋,这几日着急赶路定是没有休息好,爹爹也等着您呢。”
宋于修不满地把人提溜过来,敲敲他的脑袋:“元元,你怎么只看见母亲一人,我和长姐都在呢。”
宋杬卿躲开她的手:“阿姐别闹,小心敲傻了。”
宋宥见此笑着摇摇头,大步流星地去找自己夫郎了。
半月未见,甚是想念。
宋于修突然嗅了嗅,问道:“元元你是不是又去飘香楼吃饭了?一身辣味儿。”
“对。”宋杬卿点点头,闻了闻自己衣袖,没闻出什么味道来。
宋晏之上前一步,说道:“下回出去还是多带几名侍卫,你单独出门不安全。”
宋杬卿不以为意:“我没单独出去,不是还有青栀嘛。”
宋晏之微拧着眉,语重心长道:“元元听话,你和青栀都是男子,若有意外他如何护你?”
“哦,好的。”宋杬卿只能乖巧地点点头,家里人都还不知道他现在变得力大无穷了。
“元元,长姐有东西给你。”宋晏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打开给宋杬卿看。
里面是个红玉手镯,宋杬卿一见就心生欢喜,当即就把它戴在左手上。
他笑意盈盈:“多谢长姐!”
“三日后是白月哥哥的及笄礼,长姐你可准备好礼物了?”宋杬卿笑得别有深意。
“咳,”宋晏之轻咳一声,面色略微有些不自然,“我自然是准备好了。”
宋于修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递给他:“喏,给你的。”
宋杬卿打开一看,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琉璃,璀璨夺目,十分漂亮。
宋杬卿一脸惊喜:“真好看,谢谢阿姐!”
宋于修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哼,你喜欢就好。”
姐妹二人还需要去见白溪吟,给了礼物就走了。
宋杬卿看看两人离去的背影,又看看手上的手镯和琉璃,心里感慨万千,一瞬间热泪盈眶。
不容易啊,她们姐妹的好感度是真的难刷!
别看现在她俩对他那叫一个百般疼爱,小时候可是使劲儿欺负他!
在他尚在襁褓时偷偷掐他,还拦住奶爹不给他喂奶;大夏天里命人给他穿厚厚的冬袄,害他捂出一身痱子;大冬天把他关在屋外,冻得他生病……
当然了,这些事的主要肇事者是宋于修,宋晏之只是冷眼旁观罢了。
那个时候他只是个小孩子,除了哭不知道该怎么反抗。
后来他莽足了劲儿接触她俩刷好感度——日常关心不能落下,生辰礼要用心准备,适当的袒露真情更是必不可少。
最终,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姐妹俩终于认下他这个弟弟,待他愈来愈好。
青栀瞧见他落泪,急忙问道:“公子你怎么哭了?”
“没事,”宋杬卿吸了吸鼻子,“我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
她们姐妹一致认为他的生父柳氏插足了她们母父的感情,故而对他十分厌恶。
他理解,但他也觉得自己无辜,他为什么一出生就受到那种待遇?
所以他后来一一报复了回去。
青栀见他不哭了才放下心来,问道:“公子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呀?两位小姐小时候一定像现在这样疼你吧?”
青栀是在宋杬卿七岁的时候才入宋府。
“以前啊……”宋杬卿笑了笑,迈着小碎步往前走,“她们可讨厌我了。”
“真的吗?”青栀一脸不信地跟上他,“两位小姐待公子是真真的上心,此次从江南回来都给公子带了礼物。”
宋杬卿轻笑:“你那时还没来到我身边呢,许多事你都不知道。”
“好公子,”青栀低声哄他,“你和我说说,我想听。”
…………
当日,母女三人回皇宫述职,直到入夜才回来。
书房里气氛紧张。
宋宥眉头紧锁,沉声道:“陛下竟然惦记上晏之你的婚事,若非你早已与崔家郎君定亲,恐怕陛下明日便会给你赐个皇子夫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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