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违和。
我突然注意到,律师在法庭上叫人,和他同辈的李检察官叫小李,明显能当他长辈的法医和法官,他叫老黄和老罗,显得没大没小的。
难道律师是在用这种小细节搞别人的心态?
法医明显就有些在意
“叫我黄法医就可以了”
“好的老黄,知道了老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黄法医拉下脸,不太高兴地回答
“是的,我认为凶手的手法很专业”
“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吗,毕竟大部分人其实都不清楚脾脏在哪”
黄法医身上带了一只马克笔,他在自己身上的白大褂上画出了脾脏的位置,在人体左边的肋骨那边。
律师对着法医做了一个捅刀的姿势,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我没有杀人的经验,但是如果让我捅人,我是不会捅这里的,而是这里和这里”
律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左胸
“而且我会更想捅心脏”
黄法医笑了
“小张律师,你搞错了,这里不是心脏,是肺”
律师做出了一个很夸张的表情
“啊,不是吗?”
“那么我再确认一下,老黄,你认为凶手捅得位置很准确,动手很冷静,对吧?”
“我很好奇,一般人连自己的心脏位置都容易弄错,又怎么会准确地捅进脾脏,而且就算专门学习了解过,应该也会选择捅胸口吧,这里有心脏和肺,无论捅到哪个都死定了”
“这……”
法医有些不确定了
“老黄,我还有一个问题,死者身上的伤口有没有可能是他和人争执之间不小心捅歪的?”
“不可能”
法医很肯定地回答,不同的方向造成的伤口形状也不一样,他可以保证,凶手是从正面直直地捅进死者身体的。
一些陪审员的脸上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老黄,凶器上的指纹,你可以具体描述一下吗?”
律师又问。
法医把凶器上各个指纹的位置描述了一遍。
“等等,没有其他指纹吗,那种残缺不全的指纹?”
“如果凶手不戴手套作案,他去买凶器和拿出的过程,都会让凶器上沾染大量指纹吧?”
“难不成,凶手在行凶之前,把凶器仔仔细细擦干净了,然后再什么措施都不做,就这么光着手抓住凶器捅人?“
“我想应该没有这么笨的凶手吧?”
律师摊开手,语气很夸张,陪审团中不少人动摇了。
“对于这个证人,我的交叉质询结束了”
看到想要的效果达到,律师返回了辩方席。
季睿紧绷的脸明显放松了些,但律师却皱着眉头,李检察官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检方传唤重案二组邹平副队长入庭作证”
邹副队长坐上证人席,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以及周五晚那天接到报案后的详细情况。
和案件卷宗记录的一样,病房的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死者,一个是被告,而在房间的角落里,还蜷缩着一个很可能目睹了全程的脑瘫患者,那位脑瘫患者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也无法正常表达自己的意思,只是一看见被告的照片就哭。
“我们没法逼问一个智力不正常的证人,但根据他的反应,也知道季睿就是凶手!”
邹队长振振有词道。
“反对!我的当事人是不是凶手,需要经过法庭的审判,证人这是越矩行为!”
律师再度气势汹汹地打断。
“反对有效,证人请注意言辞”
法官点了点头,看向陪审团
“请陪审团无视刚才的发言”
李检察官再度进行询问
“邹队长,您有着超过二十年的刑侦经验,那么对于刚刚辩方提出的凶手行为上的疑点,您有什么看法吗?”
邹队长看了眼法官,斟酌了一下用词
“根据我们的调查,凶手的行为应该是蓄谋已久的,捅破死者的胰脏,眼睁睁看着死者失血休克而死,可能就是凶手留在现场的目的,这是一起因为仇恨引发的案件”
“仇恨?邹队长有什么依据吗?”
“我们通过走访调查发现,死者生前对被告存在长期的辱骂虐待行为,精神病院内医护人员的口供也可以证明这一点”
死者虽然是被告的母亲,却对被告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冷暴力,辱骂和虐待,这的确可以当做被告的动机。
陪审团的风向又变了,这下他们看季睿的眼神又充满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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