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老夫的家务事,望姑娘不要插手。”村长耐着性子说话,身后的村民们皆半低头不言,双手宛如失力般垂着,举止怪异,犹如傀儡。
村长握紧砍柴刀,嘴里说着商量的客气话,刀刃却向程兮面前微微近了些。
程兮冷哼一声,挑衅道:“你处理家务事,与我何干。”
“尚且不论男女有别,你声势浩大地带着一帮大男人闯进我房间,砸门恐吓,意欲何为?”
“再说,你作为东家,热心邀请我等进集市游玩,如今又如此粗暴待客,又是何道理?”
程兮态度强势,村长脸色几经变化。
到底还是有些顾虑,村长咬牙切齿道:“……此事是老夫思虑不周,望姑娘大人有大量。”
程兮心里憋笑:村长这鬼,还挺讲道理的,我要是他,在我的地盘,我说一是二,那它就是二,谁敢忤逆我,我必杀谁。
都是世界鬼怪了,何必受这窝囊气。
程兮下了逐客令,大方摆摆手道:“既然如此,此事我就不计较了,这时辰也不早了,村长请回吧。”
程兮装傻充愣,村长左脸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的耐心即将告罄,抬手指着新娘道:“姑娘,她,老夫必定要带走。”
程兮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对方非人是鬼,且不论善恶之分,新娘此行目的本就不纯。
她曾听师傅说过,古代女子大多不如意,思想灵魂受制于时代,一生皆是男人的附庸品,一生都是以侍奉男人为主。
何其悲哀的一生,如何配得上其人“心思细腻,天生温良”。
程兮好似看不见村长的暴怒,淡定抬眸迎上村长阴沉的目光,悠哉开口,句句诛心:“我若不让呢?”
话音落,程兮选择先发制人。
她猛地推了新娘一把,用力将她送到师傅面前,而后掏出匕首,直面迎上村长手里的砍柴刀。
气氛本就剑拔弩张,打斗一触即发,程兮闪身混迹在村民之中,从三楼房间内打到醉生梦死大楼堂厅,热闹非凡的男女老少全部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片荒凉破败。
华丽的幻象后,是腐烂的森然白骨。
程兮弯腰抬起桌子,引着鬼怪,一路打到荒凉的街道上。
这是一场恶战,趁她不留神,随时有恶鬼从角落里,冒出来偷袭她。
彧君散漫的靠着三楼窗口,垂眸而下,望着鬼群中,程兮一人提刀打斗。
程兮想的没错,今夜,她确实不打算插手。
想到纠缠自己多时的人皮花面,可能在过去发生过极其血腥残暴的故事,程兮心里没由来的气愤。
她下手越发重了,村长被程兮抡起来的村民砸中时,压根没想到程兮能以一己之力打败他们数位精壮大汉。
在第三次,村长被不知形状的物体砸中时,他猛地掀开身上的重物,厉声叫了停,“全都住手!”
眼看所有鬼怪都停下了,程兮弯腰抄起脚边的烂木凳腿,潦草瞥一眼鬼怪群后,用力砸到村长脸上。
趁村长没反应过来,程兮噼里啪啦扔了一堆东西砸向村长。
此后,四周猛地静了下来,连风声都停止了。
村长缓缓从废墟中起身,大半张脸隐埋在阴暗中,浑身的气息阴戾可怖,整只鬼顿时变得极具有压迫性。
程兮甚至没看清,村长怎么动的。
一眨眼的功夫,村长已经站在她面前,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而来,程兮心里响起剧烈的警告音。
她非村长对手,超强的威逼下,她下意识的想逃。
突然,一双粗粝的手用力掐着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程兮被迫仰起头,村长与寻常恶鬼不同,他身上的黑气会腐烂人身上的灵气。
程兮心脏隐隐作痛,久违的窒息感再次席卷而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程兮从系统空间掏出杨柳木做的木刀,费力的用心神操控着,用了点老爹给的辅助,准确的扎进村长眼睛里。
“啊!”村长用力甩掉程兮,痛苦地捂住受伤的眼睛。
程兮大口呼吸着空气,在村子痛苦哀嚎时,正要偷偷逃跑,村长暴怒的犹如一头狮子,利爪从后按住她的肩头,乌青的指甲快速生长,力图刺穿她的身体。
程兮用力甩开,下意识心神一动,反手用木刀挡下村长致命一击。
程兮如一条滑溜的鱼一样,几次从村长手里脱身。
村长一再遭到戏耍,暴戾彻底被激怒,它褪去了人形的伪装,条条黑线在脸上蔓延扩张,展露出来的脖颈手背上,细密的黑色纹路犹如叶片的脉络,生生不息的流动着。
它身体比之前膨胀不少,暴起的血肉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瞧着力大无穷。
它的身体高大健硕,跳跃动作极快,程兮沉眸凝神,收了玩闹的心思,掏出长木剑,起身迎战。
一人一鬼打得昏天暗地,直到天色蒙蒙亮了,程兮分神看了一眼泛起白的天空。
据她观察,在杏花村里,天亮之后,恶鬼都会消失。
这场恶战,快停了。
她一时松懈,被村长找到破绽,将她抬起猛地摔在地上,并压在地上用铁一般的拳头捶打。
程兮吐出一口浊气,心里寻思着,师傅究竟对她做了什么,这身体怎么如此扛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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