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牧羊人

    挂断了温旭伟的电话，电脑路舟是不想再动了。
    他躺在了床上，“咸鱼一晚吧。”
    这忙碌的半年中，他深切地体会到了华夏同业人的精明能耐。这和前世的视野所见截然不同。
    3q大战如期而至，但周遭的一切却是如他所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应用市场的争斗提前了，360、金山悉数进场，移动im也提前了，无论米聊、陌聊还是微信。
    他不知道前世的陌陌还会不会继续诞生，但无疑即便陌陌再出来也难以一抗。
    可他就是重生，也仍旧是普通人。
    香蕉的每一个成就，离不开底下辛劳的成员。
    微讯若是少了程旭元不可能这么快完成多个版本。
    若是没有温旭伟，路舟现在也不可能安心地“咸鱼”。
    有时候他也在想，像是自己成就了他们，可换过来想，又何尝不是他们成就了路舟自己。
    而历数曾接触过的一些业界前辈，林欣和、张晓龙、雷布斯、周红衣、李彦红、曹国韦......
    路舟在和他们的交往中也是颇有所得。
    像朋友一样相处，暗处中勾心斗角，在商场上再厮杀，这也似乎成为了相处的主旋律。
    少不得，未来将是冲突频频。
    偶尔忙活累了，夜里抱着叶轻尘时，他也有想要不要放下来，去过些平淡的日子。
    有这重生的先知，捞一笔足够他一生所费那当真是太容易了。
    15股市，16房市，17币市等等等等，即便是不清楚中间细节，可大势总是记得。
    若这么想去，钱似乎成了个数字一般，毫无实感。
    可就像周红衣、雷布斯一般，早早创业成功财务自由了，为何还要继续辛苦去行走下去？
    路舟扪心自问，方才明白，大抵是热爱，所以选择了坚持。即便是前世历经失败，可他依旧走到了2018年。
    他起身拿起了手机，准备给叶轻尘拨个通话。
    这微讯的视频聊天虽是没有正式上线，可倒也在测试服务器上了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内部员工有测试使用的权限。
    这也成了他出外时，和叶轻尘交流的方式。
    视频一接通，路舟便看叶轻尘又是着了运动背心，脸颊上还有些汗珠。
    这没把路舟吓得，“我滴乖乖，又出去跑步了？”
    “身怀六甲啊大小姐，能不能少折腾些。”
    叶轻尘倒不打在乎，擦了擦汗，“没有，家里做了会操。平常跑习惯了，最近有些憋得慌。”
    路舟这听了松了口气，“那行，由着你吧，别太剧烈就是了。我烟都给你戒了，憋得难受，你就不能憋几个月。”
    叶轻尘鄙视了路舟一眼，“那能一样吗。忙完什么时候回来？今晚还是明天？”
    “明早，这晚班飞机太赶了。”
    叶轻尘听后倒是一笑，“那我可算能睡个好觉咯，我现在巴不得你多出外几天。”
    路舟一脸懵逼，“嗯？”
    叶轻尘媚了路舟一眼，“你啊，最近是身体累，一睡就打呼。”
    “都说距离产生美。刚开始看你哪都好，现在随处看都是毛病。又抽烟，又熬夜，晚上还偶尔打打呼......”
    眼看叶轻尘还要接着掰算下去，路舟那是赶紧制止，“行行好，给点面子。”
    叶轻尘咯咯笑后，恬淡地说道，“没事早回来，吃个午饭再去公司也好。没什么就挂了，早点歇。”
    路舟点头，“行。洗个澡休息去吧。”
    “嗯。拜拜。”
    这头视频刚刚挂断，一个圳南的电话就拨了进来。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呵呵，阿舟啊。我，林伯呐。怎么着，忙不忙，打扰到你休息没有？”
    路舟听后一阵狐疑，林清河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讨钱？那不能，欠了的早还清了。老爹和林清河合作处问题了？路舟只觉是这可能。
    “哦林伯啊。不忙，也没那么早休息。你讲，我听着。”
    “这样的，我听你爸说你搞的互联网生意，公司做得也不错，就想着问你点事。”
    路舟听后就更懵圈了，林清河这是不好好搞自己的正方电子厂，来搞互联网？那怕是有点歪哦。
    “林伯，我这就是小打小闹。你说说，我知道的尽量给你讲。”
    “我你也听你爸说过，正方我就是个股东，寻常时候我就是放放贷。”
    “嗯。”路舟应了声。
    “我这留意到这网上是有些做那个‘屁兔屁’，看着意思就跟在网上放贷一样。这东西，你能不能做？”
    p2p？好家伙，路舟算是见识了这精明人的本事，连老来五六十的林清河也来跟潮流。
    但他自然是懒得给林清河管这事，“伯，我公司规模不大，而且金融业务也没个懂行的。这东西我也做不了。若是你真想，可以找圳南的外包公司给你做。
    不少经验是老道的，做起来没太大问题。”
    说了这话，路舟自不给他提外包坑蒙的道道，反正路他给林清河指个大概就是，省得林清河接着烦他。
    “这样啊。那若棋牌游戏呢？”林清河接着问道。
    路舟说道，“那也是能做的。就是林伯你让外包做了，公司里还是要自己弄技术团队来维护。”
    “这么麻烦？”
    路舟呵呵笑了起来，“不然你让外公司的管，你自己也不放心吧。”
    林清河这也听出了路舟话中有些不愿掺和，“那好。我再琢磨琢磨。回头再找你讨教。”
    “林伯可以随时找我。”路舟客气地说了句。
    电话挂断，路舟也是直摇头，林清河这问的两个事情，可不就是赌和借。
    林清河到底是“有眼光”的，嗅到了这块能赚大钱，至于中间的道道，路舟自是不得而知。
    可凡事也讲究个利益互换，他林清河拿什么和路舟来换？
    路舟也就把这事当成了一个小插曲，拿了衣服进浴室。
    这喷头的水泼洒而下，气雾漫腾中，他又想到，像林清河一般的终归不是少数。
    有理想主义者，就也有纯粹的逐利者。市场因而显得真实而丰满。
    可到底，总会有人淌出血来。
    不是路舟自己，不是林清河这样，那，就只能是羊群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