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灌把自己重新摔回床上缩成一团,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拽着衣领喘气,心脏抽疼到几近无法呼吸。
昨晚的电影没看,新买的食材也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现在连人也离开了。如果昨天没有冲动,如果昨天忍住了,是不是,他就不会走了。
旬骅刚坐上车,秦刚就惊呼地看着他,“你这俩黑眼圈大的,吓我一大跳。”
旬骅勉强笑了下,随口解释道:“就是失眠了而已,没事。”
秦刚发动汽车,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失眠能失眠成这种黑眼圈,我刚才还以为你是熊猫精变身了。”
旬骅不想说话,他放平靠背,车还没开,他就睡着了。
秦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着,“昨晚到底干什么失眠了,怎么困成这样。”
四月上旬,《朝堂风云》b组外景开机。
林临一见到旬骅,就伸出手大声打招呼,“哟,好久不见,最近过得还——”
看到旬骅眼下明显的青黑,林临语塞,那句最近过得还不错的寒暄被他彻底咽到肚子里。
旬骅眉间带着愁绪,他浅笑了下,那缕愁色很快消失不见了,他抿唇笑着说,“最近过得还行。”
林临眨了眨眼,佯装相信地点了点头。
《朝堂风云》的外景拍摄地在西海省华长山附近的一个古镇,古镇的各类建筑保存完好,附近还有一座香火很旺盛的山间佛寺。
剧组经过多次沟通,终于获得了在佛寺拍摄的机会。
古镇是季忻微服私访的主要拍摄地,而山间佛寺,则主要拍摄的是谢缁入仕之前的生活。
为了保证寺庙的正常生活秩序,剧组只有两天的时间,因此b组开机的前两天,都是先紧着厉玚拍。
现在不是旅游旺季,古镇里除了常年居住在这里的人,几乎看不到别的游人。古镇的居民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有不足总角的孩童。古镇远离城市,附近又人烟稀少,娱乐的地方并不多,但风景却极好,很是值得一逛。
因此前两天没有拍摄任务的林临和旬骅,就组成了旅游小分队,把这座古村落到处逛了一逛,还顺带客串了不露脸的街上行人。
第二天午后,林临和旬骅吃完饭,两个人漫步在古镇的街道上。
林临双手背在脑后,嘴里叼着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捡的杂草,跟旬骅随意闲聊,“你可能不知道,我当初可烦你了。”
旬骅瞥了他一眼,“我知道。”
林临嘴里地草掉到了地上,“你知道?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最开始我表现的态度很热情了。”
沐浴在阳光下,旬骅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他的黑眼圈已经消下去不少,但是还能隐约看出来熬夜的痕迹。
“无所谓了,无所谓了。”林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反正现在我非常喜欢你。”
旬骅表情一僵,下意识远离了林临了几步。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林临恍然大悟,“你不会是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吧。老弟,我是直的,我不喜欢男的。”
林临完全不在意刚才的小尴尬,他嘴里一车轱辘的话,大部分都没什么营养含量。旬骅基本上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快要走到古镇的大门,抬头望去,前方就是成片连绵的华长峰山峦,数座山峰连在一起,峰顶云雾缭绕,巍峨的云峰峭壁生辉,一直蔓延到天际。
旬骅情不自禁地眺望着看不到头的群峰,心胸豁然开阔。
“喂喂,你有听我在说什么吗?”
旬骅侧头,眉眼稍弯,“被景色迷住了,一时出神了。你刚才说什么了?”
林临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这小子笑得真犯规,幸好老子喜欢男——呸,幸好老子是坚定不移地直男。
“我是想问,你听说没有,娄旭弘的新电影要开机了,当初不是让一堆新人去试镜吗,也不知道谁最后选上了。真是羡慕啊。”
旬骅眼睛忽闪,不知道怎么接话。
林临叹了口气,语气有点欠地开口,“我感觉等娄旭弘不当导演了,可以去保密机构应聘特工。”
林临继续吐槽,“这种国际大导演,谁能演他的戏真是祖坟冒青烟,真羡慕那个幸运儿。真是的,为什么要找新人演员啊,虽然我也知道我这种狗屁演技估计也入不了人家大导演的眼,但是连个试镜的机会都没有才是最让人难受的好不好。”
旬骅抿着唇,含糊地附和。
微服私访的戏份不多,不到十天的时间就拍摄完成了。
旬骅杀青的那天是四月二十日,刚好是他的生日。
这一场是季忻遇刺的戏份,旬骅终于拿起了他心慕已久的那把群青色的弓箭。
只见长弓一弯,弓弦猛然响起,箭矢如闪电般飞向敌人。
旬骅身姿挺拔,手握长弓,目光如鹰。镜头特写推到他的脸部,满脸黑灰,脸带血迹,但他的眼里却丝毫没有丝毫惧意,唇线拉直,眼睛微眯,看向远方。
焦新凯心里激动地拍手,这个眼神戏的诠释真不错。随着执行导演的一声咔,旬骅在《朝堂风云》剧组的戏份就全部结束,正式杀青了。
他还沉浸在戏中,手中的弓被紧紧握住,眉宇间带着凌人的气势,眼底一片寒意。
忽然,工作人员走到旬骅面前,把蓝色的杀青花束递给他,“旬老师,杀青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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