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木工家住的第一天,夜宇皓早上醒来就发现师父不能言语了,眼见对方的身体状况恶化,他心里越发着急,于是日以继夜工作,白天监督木工们,晚上亲自动手,把木头加工成大小合适的木材。
他想快点把船赶造出来,早日找到神医圣祖,治好师父,难免陪伴卿羽尘的时间就有些少了。
卿羽尘内心还是一个小孩子,再加上不能看不能语,除了夜宇皓,没人能看懂他的唇语,觉得十分苦闷。但是他也明白,夜哥哥为了自己的病,这段日子特别忙碌,不能时时刻刻相伴,他就没有跟对方提心里的想法,而是通过练琴排遣心头的苦闷。
就在他发愁无人陪自己聊天解闷的时候,一位年轻男子来到院外,隔着栅栏喊道:“姐!阿坏回来了!”
木工妻子看见男子,却并不高兴:“你回来干啥?又缺钱了?”
阿坏嬉皮笑脸道:“还是姐懂我,小弟我最近真的没钱吃饭了,借我点。”
女子从荷包里抓出几锭元宝,塞到男子手中,没好气道:“给!这些总够了吧,赶紧离开!”
阿坏看到女人给他的钱,惊讶道:“姐你最近发财了?怎么有这么多钱?”
女人一开始并不打算说,但架不住兄弟软磨硬泡,就告诉他:“家里住了贵客,这是对方支付的住宿费。”
阿坏眼前一亮:“怎样的贵客?”
女人形容:“两位神仙般的人物,出手阔绰。”
“哈,老姐你夸张了,神仙般的人物会住在我们这穷乡僻壤?”男子表示不信。
女人不服气道:“谁骗你,贵客现在正在我家呢。”
男子“哦”了一声,绕过阿姐,来到院内,女子急急忙忙追上去:“你要看啥子?莫要惊扰了屋内人。”
但男人速度比她快,很快便到了草屋跟前,透过窗子向屋内望去,果然看见一个白衣人坐在屋内的案几前,墨色长发如瀑,虽然低着头,没有看到脸,但光看身姿仪态,就觉得如谪仙一般,不觉看得呆了。
女子看他神色,忙道:“你老毛病别又犯了!看清楚咯,这是公子,不是姑娘。”
男子“啊”了一声,仔细瞅了瞅:“还真是男的。”
坐在屋内的卿羽尘这会儿没有弹琴,正在休息,听到说话声,抬起头。
阿坏一见这人真容,就在心里感叹:我滴个乖乖,真有男人长这么好看,比我以前拐了卖掉的女人都要漂亮上千倍,这若是个姑娘,卖出万两黄金都不嫌多。
原来这阿坏是个拐子,他的姐姐知道弟弟做过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只不过她根本管不住她这个弟弟,又不舍得报官抓他。
阿坏一时间来了兴趣,大咧咧走进屋,做起了自我介绍:“公子,我是屋主大姐的胞弟,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他的想法是:既然对方很有钱,那他巴结巴结,跑跑腿,说不定能得点赏钱。
那女屋主对她的兄弟说:“这位公子只能听,既看不见,也不能言语,你让他跟你说什么?”
“啥?”拐子阿坏心说:这样一位神仙似的人物竟然是个残疾?
女屋主又对卿羽尘说:“公子,他确实是我弟弟。”
卿羽尘虽看不见,也不能说,却听得到,他点点头,微微一笑,以示打招呼。
阿坏觉得这位神仙公子笑起来更值钱了。
女屋主将弟弟拉出房间,阿坏问道:“他不能说也不能看,你如何知道他需要什么?”
女屋主回答:“我之前不是说了嘛,是两位神仙般的人物。与他同行的还有另外一位公子。有什么需要都是那位公子交代我的。”
阿坏问:“那另一位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女人想了想:“另外那位公子也长得特别好看,就是凶了点。”
阿坏眼珠子一转,对女人说:“姐,我来陪这位小公子聊天解闷,你忙你的去吧!”
女人便去厨房忙活了,阿坏则在院子里扯了一些草叶子,用其中一根编了只蚂蚱,又进了屋。
“公子,你闷不闷?我用草叶编了只虫儿送你。”他说完,便将草编的蚂蚱塞到卿羽尘手中。
卿羽尘摸了摸,觉得好像真的,顿时露出灿烂的笑脸。
“公子若是喜欢,小人还会编些别的东西。”这阿坏除了拐女人,还拐卖过孩子,所以这些哄小孩儿的玩意,他非常拿手。
阿坏在卿羽尘面前表演起来,编了各种各样的小动物,然后一一塞到卿羽尘手中,让他通过触摸辨认。
这比弹琴好玩,内心十岁的师父果然很喜欢,他想着屋主大姐这几天一直在照顾他,肯定是个好人,就以为屋主的弟弟也同样是好人。
人贩子阿坏通过一下午的时间,取得了卿羽尘的信任。
到了傍晚,夜宇皓回来了,阿坏终于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好看但是凶”的人物了。
夜宇皓一见院子里多了一个男人,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不善:“我不是说过,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我弟弟。”因为师父脸嫩,他对外都是宣称“那是我弟弟”。
女屋主连忙替阿坏解释:“他是我亲弟弟,有时候能帮我搬些东西,我是个女人家,重物什么的还是需要男人帮忙的。”其实这个弟弟每次回家除了要钱蹭吃,哪里帮过忙,女人这么说是替他找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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