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荀侧身看向被他拽住的衣袖,嘲讽地挑起嘴角, 转回头去, 朗声道:“请青鸾阁郑阁长。”
一身青衣的郑阁长自旁侧走出, 躬身一礼,拿出一份青鸾阁的报书:“在下青鸾阁归剑镇分阁负责人郑寻东, 现有一份与纪无锋有关的情报, 应阚大侠之托, 公之于众。”
一份早就整理好的有关纪无锋被诬陷的真相被娓娓道来, 听得众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讲述完, 郑阁长又行一礼:“在下已完成约定之事, 告辞。”
司马荀难得斯文,还礼道:“多谢郑阁长, 来人, 送郑阁长下山。”
“真没想到, 纪无锋竟遭受如此冤屈, 唉,只可惜天妒英才……”谢海月假惺惺地摇着头, “你要恢复他的宗门弟子身份,我并无意见。”
纪无锋的事, 谢海月并不在意,也从未放在心上,他所关心的,只是后两件事——弟子失踪和宗门蠹虫。
司马荀却又主持了半天恢复纪无锋弟子身份之事,又是让重铸弟子令牌,又是让再登弟子名录的,好半天后,才歇了下来。
趁着喝水的功夫,司马荀新心中暗暗摇头,阚天易那家伙,为了徒弟的事跑前跑后,细致如斯,连令牌上的字体和大小都要嘱咐一遍,也亏得他记性好,真是……若自己收了徒弟绝不会如此。
终于,司马荀开始说起后两件事:“至于这弟子失踪之事,近来门内已发生多起,人心惶惶,甚至还衍生出恶鬼之说,实在荒唐!”
谢海月竖着耳朵,细听每一句话。
司马荀的话却突然拐了个弯:“我听说,有人为了躲避恶鬼,在偷偷供奉炀和神君?”
众人一片安静,只个别人心中发虚,或是偷偷四下打量,或是盯紧自己的脚尖。
“炀和宫盛行,但我没想到,咱们归剑宗里居然也有人信这一套!”司马荀管不住脾气,骂了起来,“堂堂剑客,不信手中之剑,跑去信那劳什子神君,算个什么东西?要我说,你要是信那些,干脆退离归剑宗,去那炀和宫皈依吧!”
“可炀和宫的丹药真的很神啊!”
不知是谁在台下喊了一声。
“谁说的?”司马荀眸光扫过,在一个微胖少年身上停住了目光,“你吃过那鬼药丸子?”
少年红着脸,大声说:“那是仙丹!我没吃过,但我娘吃过,她都五十了,现在看着还比四十多的妇人年轻好看呢!”
司马荀摇了摇头,惋惜地看向少年:“那你可要仔细听我说的话了。”
说着,司马荀侧头看了谢海月一眼。
谢海月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他什么意思?紧紧盯着司马荀,谢海月手中暗暗聚力。
元良决定和吕一平一起带队去双青坪参加武林大会前,曾特意将谢海月叫过去,单独吩咐,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只要将宗门稳住、不出什么大岔子即可。但现在,司马荀联合李适原搞起了这大会,若真的查到他头上……谢海月心中思绪翻涌。
“炀和宫那所谓的仙丹,都是用人血沁出来的。”司马荀严肃地说,“具体情况如何,还是请曹峰主来说吧。”
顺着司马荀手指的方向,“病休”已久的香罗峰峰主曹清羽面色苍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谢海月猛地看向秋画屏,秋画屏也是心中一惊。
“师父!”“峰主!”一众香罗峰弟子“哄”地涌了过去。
香罗峰大弟子满目关切地扶住曹清羽,觉他身体瘦弱,气力不足,更是声音哽咽:“师父,都说你闭关养病,怎会如此严重?”
曹清羽安抚地拍了拍徒弟的手,转而看向秋画屏和谢海月:“我为什么病了这么久,难道不该问问好的好师妹,秋画屏秋长老?”
“你不要血口喷人!”秋画屏厉声说,“我与你的病有什么关系?”
曹清羽被搀扶着走向前面:“秋长老好算计,惦记上了我香罗峰的宝贝,就早早给我下了药,害我差点见了阎王,现在却想在这里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秋画屏还想反驳,司马荀纵身一跃,已将剑鞘抵在秋画屏的肩上:“秋长老,曹峰主病了两年多,你可当真下得去手!你们俩可是同一个师父的亲师兄妹。”
“司马长老,我劝你不要太放肆。”秋画屏强撑着一副唬人的气势。
司马荀冷笑一声:“那我便说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谢海月微微退开半步,从司马荀的视线中避开。
司马荀大声说:“秋画屏残害同门,假借与曹峰主共同祭奠师父的时机,下药毒害他,又将其幽禁,时间长达两年三个月,在此期间,借协同管理的名义,在香罗峰里挖地道、采……”
“闭嘴!”秋画屏真的慌了,她想厉声喝止司马荀,但曹清羽却强撑着一口气飞驰过来,一掌定住了她的身形。
“唔呕……”一掌打出,曹清羽一口血吐了出来,弟子们忙扶住他,他却恨恨地看向秋画屏,“敢做不敢当了吗?若不是司马长老,我怕是要死在那暗无天日的岩洞之中。”
“事实就摆在那里,香罗峰有一处地道,他们在那里开采矿石,同时还设立了试验场,在那里用人血试验长生之法,”司马荀继续说,“那些失踪的附近村民,还有近来失踪的宗内弟子,都活生生折在了那地洞之中,而他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甩脱炀和宫,自己制出所谓的长生不老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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