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斯百沼下意识追问。
柴雪尽诧异于他的明知故问,这次是笑他的装蠢:“钟离世是你的人,那几个……”
未完之意都在他不明的笑容里,真在大庭广众之下帮他,还不知道传回海雅部落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你不该带我出来的。”柴雪尽又道,“松开我吧。”
此地再隐秘,也不绝对安全,被看见斯百沼抱着他,就会成为把柄。
他不想也不愿再成为旁人争权夺势的棋子。
石壁透着沁心的凉意,风从罅隙里偷偷溜进来,吹散了他的长发,也吹静他的心。
柴雪尽伸手往左想要扶住石壁,不曾想斯百沼先一步抓住了他的小臂。
“你让我很烦恼。”
到底谁让谁烦恼。
柴雪尽无奈叹了口气:“什么时候?”
“你无缘无故给边问凝送耳坠,却对送你礼物的我不管不问。”
柴雪尽疑心自己喝酒喝多产生幻觉,否则怎么听见斯百沼宛如醋精一般的发言?
他深感匪夷所思,晕乎乎的去看对方,想确认件事。
“你很在意我送边将军东西?”
“是。”
“想不通我为什么对你不管不问?”
“对,我想了很久没有答案。”
还把自己想怄气了,以至于在看见他和阿札布禄等人喝酒时更恼怒,没能顾全大局带走了他。
柴雪尽想笑,可他实在没有力气,闭了闭眼:“你是不是怕我和你抢边将军?”
不想看斯百沼的反应,他仍闭着眼,一鼓作气道:“放心,我没那么不自量力,她永远是你的。若是我能活到你们成亲那时,定送上一份厚礼。”
“什么?”斯百沼声音拔高,这都什么和什么,“少胡说八道。”
假山洞内终究是太冷了,柴雪尽出来的急,只着青色长袍,酒意涌上头,身体冷得出奇,他喃喃道:“我哪胡说八道了?”
斯百沼竟不知在他眼里是这么看自己和边问凝的,误会太大,一时之间不知从哪开始纠正。
眼看人要睡过去,这事儿不说清楚,斯百沼呕得慌,晃晃他的脸,直把他烦得睁开眼,恹恹地看着自己。
“听着,我和边问凝没有男女之情,充其量把她当妹妹。”
越想越气,到底是谁乱编桃色?
斯百沼又问:“谁告诉你我和她一对的?”
“没谁,你弄疼我了。”柴雪尽扒着斯百沼捏自己脸颊的手,气鼓鼓地骂,“松开,不是让我守男德吗?你再离我这么近,我就非礼你了。”
原来他心里还是在意这句话。
斯百沼更后悔那时的口无遮拦,同时不可否认心底竟隐隐期待他说到做到,目光下落到他嘟起来的唇瓣上。
“想怎么非礼?”
话一出,柴雪尽酒醒了大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微微张开唇忘了要说什么。
柔软的唇里藏着无尽的甘甜,斯百沼似受到某种指引,眼神幽暗,缓缓低头朝散发着淡香的口舌靠近,一寸又一寸,快要相触时虎口倏然生疼。
“嘶。”
咬完人的柴雪尽眼神慌乱,想逃无处去,退路全被斯百沼堵住了。
就是这一口将险些犯错的斯百沼咬醒,差点就亲到了。
两人无声对视僵持,风声鼎盛,依稀吹来中庭内热闹的叫嚷声。
柴雪尽心跳全乱了,语调微颤:“我可以自己回去。”
斯百沼什么话都没说,也没放他离开。
柴雪尽不敢去想方才的事,仓促低头:“你想做什么?”
“抱歉。”斯百沼嗓音喑哑地快速说了句。
“啊?”视线内与他很近的那双脚又往前逼近,径直挤进他的两脚中间,额头感到一阵温热呼吸,暖意包裹了过来。
意识到斯百沼道歉的真实用意,柴雪尽惊慌失措,倏然抬头:“你——”
唇瓣即将相碰的刹那,柴雪尽硬是往右偏脸躲开,让那个吻落在脸颊上。
很热,带着与他身上相同的酒香。
柴雪尽脑子乱成浆糊,额头残留的触感告诉他那不是幻觉,他被斯百沼亲了。
“你怎么敢的?!”
“我为什么不敢?”斯百沼呼吸急促,没能亲到他的嘴够让人挫败,他还在火上浇油,让斯百沼想再来一次,“别动。”
眼看这人昏头又要来亲,柴雪尽真要疯了,细白的手去捂斯百沼的嘴:“我看你是喝醉发酒疯把我当别人了,混账东西!”
斯百沼皱眉,一把拉下他的手:“我很清楚我——”
“闭嘴。”柴雪尽甩手盖住斯百沼的唇,打断对方即将出口的半句话,冷声道,“看清我是谁,下次再敢朝我撒泼,我就不客气了。”
剩下的话胎死腹中,斯百沼也没再坚持挡在他面前,无声被推开后,静默目送他远走。
一个不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亲密动作偏偏由斯百沼主动的。
斯百沼摸了下唇,片刻后轻笑出声,眼底清明。
色厉内荏凶一顿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他斯百沼想要就要弄到手,别说柴雪尽是冒牌的,就他真是历朝二皇子也逃不掉。
这次不让亲也无妨,总有能亲的时候,除了他,柴雪尽还能仰仗谁?
斯百沼心情好起来,等着炸毛小猫求上门,那时他便能哄得小猫乖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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