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漠莞尔一笑,直起身,“别看这些有的没的,我先去洗个澡,你要不要一起?”
蔺阳幽幽认真的目光看着他,綦漠见不得他这般严肃,只能先去洗个澡。今天流太多汗,他自己都嫌自己臭。
綦漠刚站起来,蔺阳抓住了他的衣角,“嗯?”
蔺阳犹豫了下,“你手现在这个样子,能洗澡吗?”
綦漠冲他挑眉,“那当然。”
如果是搞情趣,綦漠当然乐于向伴侣示弱撒娇。可,也最怕人矫情。
“没事儿,宝贝儿。我就出了点汗,待会就出来,一个人先玩一会儿,地板凉坐床上去。”
头顶的花洒嗡嗡几声后喷薄出热浪,封闭的玻璃门一会儿雾气笼罩。
尽管綦漠大大方方地开着卫生间最外头的门,但蔺阳始终背着身,划拉着屏幕不知道要干什么。他刚才翻看了很多因伤退役选手的相关帖子记录,发现很少人能在到达顶峰时就功成身退,大多数人退役后还要忍受粉转黑及突然退役带来的网络攻击。
如果綦漠在前两年拿完两届世冠后选择退役,惋惜肯定比谩骂来得要多。如果是现在——蔺阳不敢想,现在确实不是个好时机。他自己对于拿不拿冠军没有多少想法,但心里是知道綦漠对它的重视程度,他能很真切地感受到,綦漠一直衷爱着自己的这份职业,热爱着moss。
可是,现在的情况之下,綦漠还能打接下来的比赛吗?蔺阳主观意愿是不想的,但綦漠呢?
思来想去,蔺阳还是有些懊悔自己没再早点进moss,又或者自己不够强大到扛着队伍一路高歌猛进。
总之綦漠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见蔺阳绷着一张小脸,以为刚才语气没掌控好,惹人家生气了。
“诶,你干嘛——”蔺阳突然惊呼起来,因为发现綦漠又想把他抗到肩上。“小心你的手!”
綦漠眼带笑意,“那你自己上\床?”
明明挺正经的一件事,被綦漠说得这么不正经。蔺阳光着脚抱着平板坐上了自己的单人床,好在綦漠今晚只是逞嘴上的功夫,他也翻身躺在了自己的单人床,两床隔着一条楚河汉界。
蔺阳还是问了出口,“你明天还行吗?”
綦漠仰面躺着单手回信息,闻言瞥了眼他,坏笑道,“行,你家队长什么都行,大战三天三夜都行。”
蔺阳有些烦闷,“说真的,你要是手疼,我们就换赵哥,明天我认真打,我指挥能力也很强的,一定能把队伍的积分拉上来。”
綦漠回完短信,安慰(被怼)完自家太后,把手机扔到一边,摊成个大字型。他人高马大,小腿都快探出床沿。
闻言吹了下口哨:“呦,这么自信呢?那这样的话,以后哥哥跟着你混。”
蔺阳有些难为情,挠了挠耳背,“你别乱说。”
綦漠侧头伸出食指勾了勾,示意蔺阳靠近。
蔺阳坐着挪了几步,撑着上半身靠近,“怎么了?”
綦漠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是因为心疼我所以不想让我上?”
蔺阳本来就不经逗,这下脸颊带着耳颈又是红彤彤一片。他不自在地点头,低声道,“你手疼,我也难受。要是以后治不好了,会很辛苦。”
綦漠逗人把自己逗得心软成一滩,于是使出浑身解数尽捡着好听的话让对方安心。
蔺阳听了一晚上綦漠的花言巧语,放心地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依旧去比赛场馆比赛的时候,倒真是把綦漠一个人留在了酒店,做手部舒缓治疗。
赵寺水平也不差,不然也不能当上二队队长,但主要的麻烦是他跟一队的磨合不够,一上来就加难度,让他也压力倍增。
而且蔺阳的压力,也没比他少多少。
“赵哥,我是让你把车停在背坡45°的方向,不是30°的方向。也不是40°方向,你——放着我来吧。”
“欧阳,听到脚步了吗?扔个投掷物过去。不是,你——让我来扔吧。”
“ipple,开车直接扎过去,停到他们房区前的反坡。不是这个反坡!艹,大家快封烟进房区——”
总之,第二天头俩把,打得是惊心动魄、鸡飞狗跳、车祸现场不断。
蔺阳精神恍惚,明明自己是带着三个职业打比赛,怎么打得比自己野排还难受。
第三把结束,他们队的积分排名很快从昨天的第七,将至第九。
moss四个小队员脸色五彩缤纷,其中蔺阳原本过分白皙的脸跟封冻了一个世纪的冰层似的,嘶嘶往外渗寒气。
今天有十五分钟的中场休息时间。回休息室时,赵寺有些愧疚,不敢去看蔺阳的脸。ipple和欧阳倒也能理解,毕竟这是蔺阳头一次上来就当队长,估计也想方方面面做得尽善尽美,也不能过于苛责他的这种想法。
蔺阳看着休息室的门,就算綦漠还在酒店里,但他也有点不敢进去面对罗教练他们。简直太丢脸了,昨晚上他还信誓旦旦跟綦漠说能把他们队的积分拉上来,现在却降到了第九名,跟第一名的分差越拉越大。
“队长,不进去吗?”
听到‘队长’二字蔺阳下意识想去看綦漠,后知后觉发现赵寺喊的人是他。
蔺阳咳嗽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同进去,“赵哥,对不住。我性子有时候有点急。”
其实也不是急,赵寺能明显感受出来,这位新来的小将反应力和行动力都比他们这些‘老将’要快得多,是他们有些拖节奏,何况蔺阳已经在放缓了他的步伐等他们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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