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关我什么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还好吗?艾勒。”我想了想,询问像是受到打击的艾勒,她是那种你一不注意,就不知道会在哪里把自己搞得受伤的小动物,理性上来讲她很聪明,有一种头脑很好的感觉,直觉上又说不出哪里有些怪,“怪”不是贬义词,类似于特殊的含义。
艾勒摆摆手,她的失望根本不能隐藏,我摸摸鼻子,感觉自己在一无所知的时候不小心做了过分的事情,我重新坐了回去。
最后一节课是文学课,阿咖达老师的伤势没有好转,就算是轮椅也无法支撑阿咖达老师的身体。阿列姆宣布这节课是自习,学生们的兴奋劲头在假期即将来临之前,已经耗掉许多,他们低声交谈着,大多是春假的旅行计划一类的。
天色阴暗,一点也没有正午的亮光,当太阳罢工的时候,雨水和越来越大的风带来直刺心底的冷意,我坐在教室后面,身旁的艾勒开始呼呼大睡,我怀疑她晚上没有睡觉,因为她眼底的黑眼圈像是马克笔画上去的,疲惫而憔悴。
树枝打在窗棱,噼里啪啦作响,风声吹乱细雨,我看向外面,一切都变得杂乱无序,颜色融合交错,混乱的世界模糊不清,远处的天际,只有教堂顶部的十字架,在铺陈的水雾里高耸坚定。
抽屉里细微的震动,穿过金属介质发出嗡鸣,在散漫的自习课上不怎么起眼,我探手伸进帆布包,取出振动的手机。
第227章
chapter 226.想念(三)
陌生的号码,手心里的颤动似乎会在下一秒休止,我盯着它,在心底默数十秒,可在第七秒,振动戛然而止,一切归于平静。
应该早点接起来的,我咬咬嘴唇,气馁地看着黑下去的屏幕,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电话,我暗暗懊恼,很快,相同的号码再一次打来,这次,我几乎是立刻就按下了通话键。
“···你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屏住呼吸,试探地出声道。
贴上脸颊的金属冰凉的触感,我听到另一端是遥远的呼吸声。“弗洛夏。”被电磁波扭曲的声音,夹杂几分与平常不同的陌生与疏离。
是弗拉基米尔!
我立即趴下来,一只胳膊圈住身体伏在桌面,脸躲藏在臂弯里。
可事实上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后排的动静,特别是这个时候,在假期到来的前一天,有人兴奋地凑在一起讨论,有人百无聊赖地戴着耳机写写画画,有人昏昏欲睡地打瞌睡,可做贼心虚的我还是埋着脑袋,试图掩盖什么似的,把手机藏进披散的头发里。
“嗯。”声带震颤,压在喉咙里的气音提前跑出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声音就迫不及待地自动回应。
我惊吓地睁大眼睛,然后紧紧抿住嘴唇,可只过了一秒,我又感到自己实在太过大惊小怪。
弗拉基米尔的这通电话大概也是心血来潮,他像是没有思考过要说什么,在短暂的沉默里,他的呼吸,如同若有若无的海浪,潮水一下一下撞上礁石与海滩,沙沙的,是泡沫破碎在在粗粝的棱角上的残响。
安静等待着,我的耐心出奇的好。
弗拉基米尔思考的时间不长,他快速地发问:“你在干什么?”
再普通不过的询问,他也许是刚睡醒,嗓音带着几丝微哑和慵懒。
“上课。”我差不多脱口而出,我意识到自己的回答,会不会太快了···我紧张地攥紧了手机。
弗拉基米尔自然而然地接话:“那么你怎么接电话了?”他一点惊讶都没有,我都能想象到他挑起眉毛,一半嘲弄一半冷淡的表情。
“因为是自习!”硬邦邦的语气和斩钉截铁的态度,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点气恼,像是被戳到软肋,又像是被看穿后的恼羞成怒。
这一刻我都想要干脆挂掉电话,把这些烦人的念头全抛开,学着艾勒的样子补补觉也好,可我的手指很用力地将手机贴近耳朵,像是黏住了掰不开。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吐出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阿咖达老师受伤了,这节课没有老师,所以是自习。”我低声解释道。
弗拉基米尔轻轻“嗯——”了一声,他的嗓音在电流介质的传播中变得暧昧含糊,很轻很近,仿佛是附在耳边的低语。
“我很想你。”
对面在一次喘息过后的间隙中,把柔软轻忽的羽毛般的告白悄悄擦过耳廓。
最开始,只是清浅的,淡薄的水雾落下时微微的痒意,轻颤的余波,在不知不觉中向外传递,心跳乱了节拍,心脏的地震引发了血液的海啸,血气上涌,我的脑袋如同火山喷发炸开绚烂的烟花······
嘴角是洒在海面上的阳光,怎么也沉不下去,我听见自己压低了嗓音,故作沉重的,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声音:“哦。”
我紧紧抿住嘴唇,这样它才不会翘得太高,我闷闷地哼唧了声:“是这样啊。”我感觉自己的脸很烫,手机冰冷的电子屏都变得燥热。
我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可以,只是把头埋得更低,小小的臂弯中只有我刻意压抑的呼吸。
弗拉基米尔叹息一般的语气,是朦胧的期许:“所以,我想听到你的声音。”
“嗯。”我很快地回应,然后又呼出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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