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黏在口腔内壁,舌尖抵住下颚,我的话有些含混不清。
弗拉基米尔没有思考,直接开口:“不是我选择了你,而是你选择了我。”他的面容平静,似乎这句话在他嘴里重复了无数次,自然而又流畅。
他冷静地有些吓人,我们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但对他的话无法产生否认的想法,好像他说得是真得,或者他无比确信。
弗拉基米尔巧妙地偷换概念,将他转换到相同的受害者的位置,他不经意露出的一抹疲惫,似乎是西西弗斯被神明惩罚,降下永远无望而痛苦的炼狱。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让怪异的情绪离开身体。“不论怎样,总会有一个原因。”决定性的,让弗拉基米尔将我从人群里挑出来的原因。
我觉得真相触手可及,并且离我越来越近,我需要一个答案说服自己,再不靠谱都好。
弗拉基米尔突然站起来,他上前一步。“你真的想知道吗?”他双手垂在大腿边,小臂上的衬衫被翻到肘部,青紫色的血管从苍白的皮肤里透出来,他的手指悬在被子上空。
他刻意压低声音,像是诉说一个危险的秘密。弗拉基米尔低着头,下巴快要碰到锁骨。
“如果你知道了,就再也跑不掉了。”他突然勾起一抹坏笑,眼睛里的散发出幽暗的光,经典的鬼故事的开头,阴森的冷意绽开在嘴角。
还是算了,我的好奇心还忍得住,我眼疾手快地抓住被子的边缘,身体像脱水的鱼一样打弯像被子里面钻。
可弗拉基米尔的速度比我还快,他一只手拨开被子,同时死死按住我的肩膀,阻止我乱窜,接着他忽然伏下身体向我靠近。
我的脑中闪过几个片段,被控制的身体产生更加强烈的反弹,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我用力地挣扎起来,不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就不会停下来。
“嘘——”弗拉基米尔的手扣在我的腰间,像巨石一般纹丝不动。耳边是柔和的声音,冷淡的香味变得浓郁,弗拉基米尔身上的味道飘荡在半空里,这个时候落了下来。
我的反抗没有停止,翻腾的恶心感和被束缚住的感受一起作用,让我的挣扎越来越激烈,被子被踢开了,枕头飞到床头桌上,将杯子扫下去,玻璃碎裂炸开了声音。
弗拉基米尔没有退缩,他的动作带上几分狠厉,我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指甲嵌入皮肤。
“弗洛夏,安静下来。”他没有躲开,反手将我的手握住,按在肩膀旁边,他的声音一点也不温柔,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意味。
我慢慢平静下来,也许是累了,也许是皮肤已经开始适应弗拉基米尔的接触,我的胳膊很重,大脑因为缺氧而昏昏沉沉。
光芒已经退回床边,温暖剩下几分残留在木头被晒过的温度中,角落空出大片阴翳。
我平躺在床上,身下的床单皱成一团,睡裙被掀到大腿上。暮色之下的风带着凉意进入皮肤,我完全被弗拉基米尔压制住,胸口起伏短促地喘气。
弗拉基米尔压着我的手,慢慢滑进手心然后十指紧扣。他浮在我上方,接着呼吸落到耳垂上。他的呼吸很重,我能感受到他的喘息,最后他的身体下沉,用一个不舒服的姿势彼此拥抱在一起。
弗拉基米尔的脸紧挨我的脖颈,他的呼吸声全落在上面,痒痒的感觉使我清醒了一些,我能想象到他的嘴唇可能只有一厘米的距离,所以我没有动弹,努力将呼吸平复下来。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胆子特别小,一定会拼命逃跑。”他镇定下来,困住我的力气缓和了一些,但没有松开手。
他决定将秘密继续以秘密的形式保留下去,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说出来,只是想要看看我求而不得的可怜样。
弗拉基米尔的头发又细又软,冰冷而光滑,野玫瑰雪松和马鞭草混合起来馥郁又冷淡的味道,我恍惚之间觉得这个味道很熟悉,想了一会才发觉我和他的洗发香波是同一款,只不过我干燥枯黄的发质无法让香气留存得长久。
弗拉基米尔的发丝凌乱的铺在我的下颚鼻尖上,我感到有些痒,于是皱了皱鼻子打了一个小喷嚏。
“嗯···”我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弗拉基米尔的身体紧贴着我,他的身体并不如外表那么瘦削,肌肉紧绷释放里面的能量。他没有把身体重量全压在我身上,估计也知道我现在废柴得只剩一口气就能去见上帝。
“你会死吗?”我以为是我的幻听,这句话不是气势汹汹地威胁,就是苦大仇深的询问,场景可以变化,只是不适合弗拉基米尔。
但他的指尖将我脸颊旁边的乱发拨开,以此来召唤我的注意力,他好像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期待我的回答。
我全身上下不惊动弗拉基米尔的情况下,唯一能动的只有大脑,可随着阳光正在远离,我的精神也开始涣散。我又不是 wonder woman,总有一天会死,希望到时候我满头银发,皱纹深深刻在眼角,那说明我很爱笑,这辈子还算过得幸福。
这不是一句话能讲清楚的事情,可能需要两三句,我张开嘴巴,没有说出来,只吸入了一些空气进去。
弗拉基米尔的呼吸变得平缓,他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暧昧的姿势,当然存在更加亲密的行为,可拥抱是不可替代的,心脏靠在一起,心跳慢慢变得相似,最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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