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罗曼诺夫在做什么,总之不像仅仅为我擦裤子这么平庸的事情。
我没有妄自菲薄,但你要知道,以罗曼诺夫的外貌或者家世,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但他绝对不会是为马尔金家的养女作出这样事情的人,而我们之间才见过一面。
再看看其他人吧。尤拉的惊讶现在更像是惊恐,而其他人包括安徳廖沙都一脸惊奇。
而吉安娜的脸上出了惊讶之外,我想还有着明显的不满,也许是我用了她的方巾。
只有西里尔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冷冷地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切。
好吧,无论如何,我都能感受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人人都挂着这幅见鬼的表情打哑谜的游戏时间也该结束了。
粘腻的奶渍不能被粗糙的布料很好的吸收,多余的汁液越过膝盖,顺着小腿的线条往下滑,打湿了纯棉的袜沿。
罗曼诺夫很快发现简单的处理几乎没有作用,他站直身体,将手里的方巾丢回吉安娜的怀中。
他看着我的双眼,却对吉安娜吩咐道:“带她去换身衣服。”
明明是一句体贴的话语,却完全没有询问我的意思,没有展现出温暖的善意,语气随意地像是处置一件私人物品。
我急忙站起身,他的居高临下总会让我有隐隐的压迫感,我把这归咎于我必须仰头看着他的缘故。
然而我还不到罗曼诺夫肩膀的身高丝毫没有让我感到轻松一些,反倒是因为站起身距离被缩短,我和他离得更近了。
我一把拉起罗曼诺夫的右手,将再不给他,可能就被我攥坏的手帕放入他的手中。
没有递给罗曼诺夫而是选择抓他的手纯粹是因为我觉得如果递出去,他可能不会接,他的性格说不准会让我尴尬。
手帕我得尽快还给他,我还是期盼着手帕是我和罗曼诺夫之间唯一的交集,只要手帕不在我这儿了,我们之间就毫无关系了。
不过,他的手可真凉啊,我被冻到的双手交握在身后,紧张地缠绕。
“谢谢。”我的视线锁定在罗曼诺夫西装的第三个做工考究的银扣子上,缓解他的目光带来的压力,“我想还是让哥哥陪我一起去。”
安徳廖沙很有默契的接话:“弗洛夏有些害羞,不擅长和陌生人接触,我在外面陪她。”
罗曼诺夫不置可否,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向落地窗前的旋转楼梯。
等到罗曼诺夫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安徳廖沙就有些急切地拉住我的胳膊,走向另一侧楼梯。
我能听到吉安娜发出不满的冷哼,不再抑制自己不满的情绪。不管是因为怎样的原因,吉安娜讨厌我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她对我明显敌意的态度肯定是有原因的,或许不止一个,与罗曼诺夫有关,与我自己本身应该也有些关系,在我刚到这里的时候,她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虽然西里尔和她一样,都不曾与我说话,但西里尔的无视与吉安娜的恶意却很容易区别开来。
但我现在不想去深究原因,我现在只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我和安徳廖沙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二楼寂静已久的人们猛地爆发了,其中最清晰的应该是尤拉疯狂的类似“w——t——f——”的吼叫。
好吧,看来虽然我们疑惑的问题不一样,但好歹不是我一个人对整件事情一头雾水了。
还没等我把门关上,安徳廖沙的问题连珠炮弹向我袭来。
“你认识罗曼诺夫吗?你是怎么认识罗曼诺夫的?还有那条手帕,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想从安徳廖沙那里了解一下关于罗曼诺夫的事情,结果他的疑惑不比我少。
我不得不开始回忆我与罗曼诺夫相遇的来龙去脉。刻意不去记起的场景被从记忆垃圾箱里翻出,虽然没过多久,但也说不上历历在目了。
当然,我删去了我为什么会迷路,重点向安徳廖沙解释我和罗曼诺夫之间简单的关系,让我的叙述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所以,你的意思是,除了那天你们第一次见面,你再也没有见过罗曼诺夫了吗?”安徳廖沙疑惑地从我略显混乱的话里提炼出有用的部分。
我肯定地点点头。像罗曼诺夫这样的人,只要见一次就会记住。
像被抽走了身上的力气,安徳廖沙急躁的气息很快荡然无存,他缓缓靠在红色天鹅绒的落地窗帘上。
半开的窗户打开一条缝,微风吹拂,红色的流苏束缚着飘渺荡漾。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我也不作声,我在等着安徳廖沙把想告诉我的话说出来。他会说的,他不像索菲亚,宁愿瞒着我一些事实来保护我,他会告诉我事实,让我自己去面对。
果然,安徳廖沙平日里还有几分少年变声期的沙哑,在此刻显得低沉起来。
“虽然有些长,可你得知道这些,弗洛夏。” 他的头向后仰,语速不快不慢地娓娓道来。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经历过历史沉浮终于重新站上社会顶端的九个大贵族。他们分别是来自尼可诺夫家族的尤拉,卡斯辛基家族的阿列克谢,佛奥洛夫家族的阿纳斯塔西亚,彼得洛夫家族的吉安娜,米哈伊洛夫家族的西里尔,还有你,来自瓦斯列耶夫家族。你知道关于瓦斯列耶夫家族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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