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多久,门外有人喊:“白长老来了!”
宋归一低头看了看安棋,意味深长道:“你爹头一次来我这来的这么快。”
“嗷。”
安棋抬起小脸,嘴角还沾着饼屑,向门口殷切张望,但没有看到他爹爹的身影,而是神仙叔叔沉着脸,快步走到他面前。
叔叔好像生气了。
白敛朝宋归一摊开手,“还我。”
宋归一双手抱着安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看着白敛眼中难得露出的急切,淡声道:“别急,先喝口茶,我们谈谈。”
又僵持了一小会,宋归一微笑道:“你应该已经知道你儿子干了什么吧。”
白敛自知理亏,不再执着,在宋归一身边坐下,目光在安棋身上来回转。
宋归一摇头,叹道:“不必担心,我没对他做什么,你儿子好着呢。”
白敛还没松口气,他话锋突然一转,“可怜我儿子就要遭殃了,病了这么久,眼看有救了,结果却……”
宋归一重重叹气,哽咽抹泪。
白敛来之前,灵蛇已经通过传音告知他整件事的始末,也有了应对的法子。
“我会,补偿。”
宋归一瞬间收起眼泪,问:“你想如何补偿?”
白敛:“你说。”
宋归一等的就是这句话,“白敛,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侄儿,我和你做了这么多年师兄弟并不想为难你,但明道灵根受损严重,需要一个与渡仙桥效力相当,能够修补灵根的东西,听说你先前炼制了一批丹药,其中可有能用的上的?”
宋归一笑着,把茶杯往白敛那边推了推,白敛没接,只看着他,“你,想要,那颗。”
宋归一点头,“只有那颗能救明道了。”
这时,外头听墙角的弟子里有人问了:“什么这颗那颗啊?”
“诶,这个我知道,白长老有一颗用自身半数修为炼化而成的灵丹,那效用绝对比渡仙桥还好!大师兄如果服用了,别说修补灵根,说不定还能突破修炼瓶颈,一飞冲天呢!”
“这么好的东西,白长老舍得给出去?”
“我觉得不会。”
殿内传来白敛波澜不惊的声音:“好。”
叽叽喳喳的讨论的弟子们一下子噤声了,大眼瞪小眼。
还真给啊!
“这就答应了?”
宋归一诧异,他还准备了好多话没说呢。
“十日后,来拿。”
他如此痛快倒让宋归一有些不好意思了,“白敛,不是师兄想敲诈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知道。”
“孩子,还我。”
宋归一见白敛满眼都是安棋的倒影,就差伸手来抢了,他这才发现,似乎低估了安棋在白敛心里的分量。
把安棋小心交还给白敛,他反倒长舒口气。
谁让白敛身上的寒气太吓人了。
宋归一:“过几日我给你们办个接风宴,把师弟师妹们都喊来,让这个小家伙见见他的长辈们。”
“随你。”
白敛心不在焉,他的灵识看到,魔头由于不能来给儿子撑腰,觉得憋屈了,现在正对他那一池子莲花撒气,搞得水榭里一片狼藉。
“疯子。”
宋归一问:“什么?”
“没,骂你。”
他又看到单郁大摇大摆进了书室,手心燃起一簇魔火,要对他博古架上的古书们下手了,白敛眉心猛跳,抱起孩子就要走。
偏这时门外匆匆跑进来一个弟子,宋归一认出那是在宋明道身边伺候的人,紧张地站了起来,急切问出了什么事。
弟子道:“禀掌门,大师兄听说渡仙桥被毁了,气急攻心吐血晕倒了!”
宋归一慌了神,下台阶的时候险些踩空,“快快快!去把连柏叫回来!”
弟子道:“掌门勿慌,师兄已经醒了。”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宋归一定了定神,站稳整理了下衣服,扶了扶发冠,毕竟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弟子又道:“师兄说了,渡仙桥再珍贵也只是一株药而已,他不吃也不会马上死,不过就是多受一点苦,掌门和白师叔切勿因为他伤了情分。
白师叔找回儿子是喜事,稚儿虽顽劣,师叔念子心切,多偏爱些也是常理,请掌门莫要太计较。”
这话说的没毛病,但落到宋归一耳朵里就是他儿子明明受了委屈,都气吐血了,还要强颜欢笑说没事,他愿意让着新来的小师弟,劝他也不要生气,生怕他和白敛撕破脸皮。
为人父者,最受不了孩子在自己眼前被欺负,因为这代表他是一个懦弱,无用的父亲,需要孩子委屈自己来成全他的体面。
弟子陈述完师兄的话,看了眼白敛,犹豫道:“掌门,其实大师兄的情况不容乐观了,要是渡仙桥没毁,师兄过几日就可康复,可现在……”
门外的弟子中不知是谁嘀咕了句:“大师兄会不会落下后遗症啊?”
这话无疑是加了把火。
宋归一脸色不太好,白敛经过宋归一身边时被他抬手拦下。
“站住。”
他的声音泛着冷意,拿出了掌门的气势。
白敛看着宋归一隐忍握紧的拳,以保护的姿态把安棋往怀里搂了搂,“已经,赔了,还要,怎样?”
宋归一默然了一会,盯着地面,强压下心中那口气,转身看着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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