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全部烧了。这个村从来没有在森林中,取得一分钱的林业收入,他们只会把树木砍倒烧掉,利用灰烬做肥料。”朱技术员如实说道。他接着问赵彬,“赵局长,我们要不要找社长谈一下?”
赵彬摆手:“现在不找社长,过段时间,我还要来。走,我们到对面去看看。”
两人从一条毛毛小路,向山下走去,到了山底,越过一道小溪,来到对面山上。赵彬和朱技术员在长满荆棘的矮树丛中走了会,忽然听到有水流声,像是从山弯那边传来的,赵彬对朱技术员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拨开前面的藤条荆棘,踩着没膝的大草,慢慢来到山弯里。这里果然有股山泉自上而下汩汩地流着。
赵彬坐在水边一块岩石上,摘下草帽,扇着风,一面问朱技术员:“这里山势不陡,又有水,村民为什么不筑水田?”
朱技术员回道:“这里的人,祖祖辈辈都只习惯种苞谷,他们不会造田,也不懂种水稻的技术。”
赵彬挥着草帽,驱赶面前的蚊子,说:“以后得慢慢改变他们的种植观念。”
朱技术员在赵彬挥动草帽时,忽然看到他的袖子,被荆棘抓破了,就连忙说:“赵局长,你衣服破了,是这只袖子。”
赵彬抬起右胳膊,果然看到衬衣肘弯处,不仅破了,还有血迹。他脱下衬衣,察看伤口,还好不严重,就噗嗤笑道:“我怎么没感觉疼。”
朱技术员呵呵笑道:“因为你的注意力,集中在别的事情上了。”
赵彬和朱技术员歇了会气,又顺着泉水向山上走去。爬到山顶,赵彬站在一个无遮挡的高处,向山沟里面望去,只见一座座绿色的山峦连绵不断。朱技术员指着远处,对赵彬说:“那边树木有点少的地方,是栖云高级社,再往里面走,就是原始森林。”
赵彬说:“如能把这些山,一座座地开垦成梯田,无论栽植水稻,还是种旱粮,都能提高产量。”
“是的。”朱技术员认可道,接着说,“赵局长,已下午两点钟了,我们回去吧。”
赵彬说了声好,便和朱技员朝山下走去。
赵彬回到招待所房间,见桌子上摆着一本《蕨薇县志》,知他要的东西,科长已借来。晚饭后,赵彬坐灯下,看《蕨薇县志》,边看,边把认为有价值的内容摘录下来。
第二天,朱技术带赵彬又去了即有水田,又有旱地的地方,了解情况。
赵彬在蕨薇县共待了六天,跑了四个乡,五个高级社,然后带着大量的调研资料回到石谷。
回来的第二天,赵彬在局会议室,听取展览馆筹备小组的汇报,又去老城电影院门前的平坝,察看展览馆动工情况。接下来的两天,他听取了各科技术人员的工作汇报。第五天,赵彬又下乡了。
赵彬这次下乡调研的地点是,白鹭县粮食产量最高的清水乡木荷高级社。
那天早上,他和白鹭县农业科刘技术员,乘一辆开往四川的长途客车,车行至深山峡谷入口处,两人下车,朝公路旁一条小路走去,没走多远,进入峡谷。
山谷里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赵彬见溪两岸山林繁密,树木高大,便问刘技术员:“这一带不是刀耕火种吧。”
刘技术员说:“这里没住人。”
赵彬诧异道:“没住人?木荷高级社的人,住哪里的?”
“住在老里头,一个山顶上的。”刘技术员答道。
赵彬心里有些纳闷,这一带自然环境这样好,离公路也近,木荷高级社的人,为什么要舍近求远?”不过,他没多想,因这个问题,现在不在他思考范围内。
赵彬起初以为沿这条山路,可以走到峡谷的另一端,可没想到,在他们行约十几里路后,正前面忽然出现一座大山。山远看,似一堵上尖下宽的圆柱形“石门”;巨大的“石门”,像从天而降将峡谷锁住。只是“门”受形状的限制,峡谷并未全部封死,以致溪水流到山脚时,拐向右侧山缝中的小沟,叮叮咚咚的朝前流去。
赵彬把眼镜推了推,留意观看这座大山,因还有点距离,他只隐约看见,山上像缠了无数条绿色的宽绒布。
刘技员见赵彬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那座山,就向他介绍:“赵局长,山上那些绿色植物,是种的水稻。”
“是种在梯田里的吗?”
“是的。木荷高级社的人,就住在这山顶上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壮观的梯田,这山可不小啊!”
“就是因为他们修了这么多梯田,粮食产量才高。”
赵彬点头:“这次,得好好向他们取经。”
两人走到山脚下,刘技术员带赵彬从山右侧一条石板路,朝上走去。
赵彬上来,见梯田都不怎么宽,多半只能栽两三行稻苗,知是山高坡陡的缘故。赵彬一面往上走,一面观看田里的稻苗,他见禾苗长得绿油油的,就对刘技术员说:“难怪这里粮食产量高,你看,这些稻苗长得好粗壮。”
赵彬走到一丘水田边,蹲下来,扒着一株苗子边看,边问刘技员:“一株水稻可以分多少蘖?”
刘技员说:“水稻分蘖与品种、栽插密度、肥水有关。一丛水稻的分蘖,分为有效分蘖和无效分蘖,有效分蘖一般约6-15个。”
赵彬点了点头,站起身,继续朝山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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