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两位老人同声说道。
郑勇自我介绍:“我是赵县长的同事,叫郑勇。”
冯母笑着说:“你是郑县长吧,听宝珠说过呢。”接着问道,“郑县长没吃饭吧?”
郑勇说:“吃过了。你们吃了没有?”
“刚吃完呢。”冯母说。
冯父拿起火钳,把火坑里的柴火,一根根重新架好后,就在郑勇旁边坐下。冯母也连忙在老伴侧边一把椅子上坐下来。郑勇喝了口茶,把茶缸放在脚前地下,然后抬起头,望着冯父和冯母,慎重其事地说:“我今天来呢,是专门为赵县长提亲的。”
两位老人一听,惊得面面相觑。
郑勇接着说:“我知道你们一下子迈不过这个坎。实际上呢,赵县长嘛,就只年纪大了点,今年三十四岁。”郑勇瞅了眼冯父和冯母,继续说,“赵县长其他方面,那好得简直没得说。他出身书香门第,能说会写,还没得任何不良恶习,责任心也强,性格又好,对人特别善良宽容。你们想想,这样的男人,肯定体贴老婆、孝顺老人。大伯、大妈,我说这些话的意思,你们女儿嫁给赵县长,不会吃亏!”郑勇顿了顿,又说,“赵县长为啥三十几岁还没成家,还不是为了革命。他这么好的条件,如不是为了解放全中国,肯定早就结婚了,孩子只怕都有几个了。”
郑勇的一番话,打动了冯母的心,她想,赵县长这么好的条件,他要不是年纪大,怎么看得上一个农村的女孩。于是她望郑勇说:“赵县长昨天来,我就觉得他人蛮好,说话好和气哦。”
冯父侧头狠狠白了老婆子一眼,觉得她转弯太快,就有些生气,一生气脸就涨得通红。郑勇本来觉得冯父的面容,很像戏剧里的关公,这时脸一红,就更像了。郑勇笑呵呵的对冯父说:“冯木匠,莫犹豫,这事就定下了!后天我们来迎亲!”
“啊!这个,这个,不行啊,郑县长,我们不能做这个主!”冯父急切说道。
郑勇微笑道:“赵县长的婚事,是组织决定的。小冯现在是土改队员,马上又要提干了,她应服从组织安排。”
冯父还要说什么时,郑勇抢在他前面说道:“这样搞,你们今天呢,把小冯叫回来,明天准备下,后天这个时候,我们来接她。”
郑勇不等两位老人表态,就站起身,一面说,“我刚才还要去瓦松乡有事。”一面往门外走,走到院子,立即骑马离去。
郑勇走后,冯父像霜打的茄子,垂着头坐在那里,半天不说一句话。冯母开导老头子:“宝珠能嫁一个县长,应是她的福分;其实赵县长也只大宝珠十四岁……”
“只大十四岁,十四岁还不大呀!你这个人,怎么态度变得这么快!你未必就没想哈,宝珠和吴元那么好,两个都是快要结婚的人,现在这么一搞,他们怎么受得了哇!”
冯母冷着腔说:“你当郑县长面,怎么不这样说,人家走啦,你冲我说这些话,有么子用!”
冯父虎着脸说:“你为必没看到啊,我哪里有机会说话!”
冯母瞟了眼老伴,说:“那现在怎么办,人家后天就要来迎亲。算啦,算啦,这事我不管啦,我去苗寨住几天,免得到时,人家来啦,不好交差。”
冯母抬脚往隔壁套间房走去。冯父不朝老伴看,只盯着火坑里的火发呆。过了一会,冯母挽着一个包袱,从里间出来,朝堂屋走去。冯父见老伴真的要走,忙上前拉住她:“你赌么子气哦。”
“我不是赌气,我怕以后都恨我。宝珠是你的亲侄女,你自己做主!”
冯父垂头丧气地说:“这么大的事,我也做不了主。”
“那你慢慢想办法吧!”冯母又要往外走。
冯父急得大声说道:“要走都走,我也走!我也去苗寨!”
冯母楞了下,随即说:“都走啦,屋里没得一个人,郑县长他们来了怎么办?”
“不怎么办。”老头子赌气说。
冯母瞅了眼老伴说:“这样对着干,肯定不好哦,你还是要转弯才行。”
冯父不吭声地坐回火坑边椅子上。冯母挽着包袱,靠在门框上,又对老伴说:“其实赵县长,真的就只年纪大点,其他方面都比吴元……”
“莫说啦,你莫说啦!”冯父打断老伴的话。
“好,我不说啦,你走不走?不走,我先走啦。”
冯母嘴里这样说着,其实心里并不是真要走,她是对老头子做这么一个样子,想激下他。
冯父果然急了,他连忙对老伴说:“你走么子走哦,你还不快点去湾里,给老田说下,要他帮忙把宝珠叫回来。”
“你想开啦?宝珠在哪里哟?”
“前天,我到镇上老王家结账,在街上碰到罗珍,她说宝珠现在在白岩区楠木村。”
冯母把包袱往桌上一放:“你要想好哈,莫以后又来怪我。”见老伴愣愣地望着她,就又说,“这事不能声张哦,千万莫让吴家的人晓得。反正宝珠出嫁的衣服,我都准备好啦,后天让她带去。我现在就去找老田。”
冯母走出院子,朝屋后面右侧一条小路走去。
下午冯宝珠风风火火赶回家,一进门就问:“爸、妈,田叔叔说,你们有急事跟我商量,么子事嘛?”
母亲朝宝珠脸上看了看,说:“你先歇气,等会慢慢给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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