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挺有意思的,比光看您打人有趣多了。”二太太搭腔道。
宋谦冷笑一声,俯视宋奕欢:“和老子打赌,你敢吗?”
宋奕欢毫不畏惧地抬头,豁了出去:“女儿要是能熬过爹这一顿打,不求饶一声,爹就要答应取消这门婚事,并且允许我出去工作。”
宋谦被激得满脸通红,大喊一声“好”,一巴掌猛地朝宋奕欢扇去,将她扇倒后,走近对她拳打脚踢,仿佛宋奕欢只是脚下的一抔泥土。
和以往一样,无人上前阻拦,宋奕君抓紧了宋母的手臂,二太太和宋奕明则面无表情地看着。
几人冷漠得仿佛在观赏一场无趣的表演。
宋奕欢挣扎着护住自己的头,头发散开后,孟祈安送的木簪掉落在一旁,她偷偷将其攥进手心里,脑中努力回想在孟家的诸多快乐时光。
大家一起挤着吃饭,为彼此夹好吃的肉菜。
大家排排坐在院子晒太阳聊天,一起玩游戏。
还有那片盛放的向日葵林,和站在旁边的孟祈安……
宋谦打累了,喘着气往旁边站了站,对趴在地上已经动不了的宋奕欢怒吼:“你嫁不嫁?!”
宋奕欢感觉全身都像被高空砸下来的巨石压着,又疼又动不了,嘴里还有血腥味,就连呼吸一下都扯着全身发痛。
可她还是用尽全力回应了两个字。
“不嫁。”
二字一出,围观的仆人都窃窃私语起来,这让打红了眼的宋谦再次变得狂暴,他将地上的宋奕欢揪起,拖到墙边,按着她的头往墙上狠狠一撞,宋奕欢马上觉得两眼发黑,再一撞,便失去了意识。
宋谦还想继续,却被宋奕明抓住手臂制止了。
“爹,打死了对外不好交代。”宋奕明冷静道。
宋谦见宋奕欢已没了动静,嘴角和额头都流着血,气愤地将她扔到地上。
全程宋奕欢没有求过一声饶,宋谦没想到她这么硬气,感觉在全家面前丢尽了颜面,便厉声交代所有人不许给宋奕欢找大夫,也不许照顾她,将她带回房里,随便处理一下额头的伤,每天给她端去一碗粥,让她自生自灭,若是死了,就对外宣称失足摔死了,这样也方便找理由退婚。
在大家以为事情结束之时,宋谦突然靠近宋奕君,打量了她片刻,开口道:“你替那贱人嫁了。你在公司里的事,全部交回给奕明。”
宋奕君有些慌张地看着宋谦,却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反正你在公司也没什么用,不过是个装饰而已,迟早也要嫁了,就跟那梁丰吧,这桩婚事不能推掉。”宋谦倦了,对宋奕君没有再掩饰内心的不屑。
宋奕君本以为自己在宋谦眼里和宋奕欢不一样,现在才发现原来也是一样的不堪。她埋怨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宋奕欢,咬紧了唇。
“都给我滚!”众人被宋谦一声大吼吓得不敢出声,连忙离开,客厅中一下子只剩宋谦、二太太、宋奕明和他的丫鬟秋收。
宋谦一脸失望地摇摇头,拍着宋奕明的肩膀叹道:“奕明,宋家上下就只有你最让我省心了,以后还得靠你撑起这个家了。”
宋奕明恭敬道是。
“将那贱骨头扔回房里,活几天是几天。”宋谦嫌恶道,“白白浪费我的米钱十几年。”
“儿子会处理好她的。”宋奕明淡淡道。
二太太娇声哄着宋谦回房,离开时回头给宋奕明使了个眼色,宋奕明轻点了下头。
待宋谦房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宋奕明一改脸上的波澜不惊,跑到宋奕欢身旁,紧张地探了探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转头让丫鬟秋收悄悄去请大夫,带他从后院中的狗洞进来。
他早就知道宋奕欢经常从狗洞偷跑出去。
宋奕明小心翼翼地抱起宋奕欢,还不忘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木簪,送她回房后,宋奕明想喂她喝点水,可宋奕欢昏迷不醒,水喂不进去,宋奕明只好为她擦拭脸上的血,皱着眉头担心不已。
“也不知道哥哥这次是不是害了你。”宋奕明轻声说道,看着浑身是伤的宋奕欢,心里很不安。
他和二太太平时一直装作对宋奕欢漠不关心,其实不然。二太太本是个才学过人的大家闺秀,却被她爹逼着做了宋谦的二房,她心中不甘,却也只能隐忍,在宋奕眀出生后,亦常常暗中教导他要尊重女子,但在宋谦面前要隐藏好。
在二太太的影响下,宋奕明对聪慧的宋奕欢很是欣赏和喜欢。每年宋奕欢生日,他都会以退休老管家的身份给她送一份礼物,每次读她的回信,宋奕明都对这个心有理想的妹妹多一分敬佩,就像他敬佩自己的娘一样。
今晚他见宋奕欢一副坚持的模样,深知她一定逃不过一顿暴打,便想出了个激将法,助她得偿所愿。
只是宋奕明没想到宋谦竟会将她往死里打。
这算什么爹?宋奕明对虚伪又自私的宋谦越来越厌恶。
秋收很快带着大夫偷偷赶来,大夫仔细查看了宋奕欢的伤势,面色凝重地对宋奕明说明伤情。宋奕明听后沉思片刻,附耳跟秋收交代了一些事情,秋收又匆匆离去。
和宋奕欢分开后,孟祈安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客人家里工作。
他心里有了一个计划,他要将孟家木匠的规模扩张,将名声做响,只要他足够努力,也许终有一天,他可以配得上宋奕欢,可以勇敢将喜欢二字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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