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缓缓地,汪贤成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儿。
在烟圈腾起的氤氲里,汪太一头雾水。
“江寒那小子,仗着后来事业发展的不错,这几年也算是和我平起平坐。”汪贤成的眼里很多不满,“当年,他不就是我的一个马仔!带不带他玩儿,也都是我一句话的事儿。”
“这载舞娶梁梦,又和江寒有什么关系?”
汪太不懂就问。
“不许打断我说话!”
汪贤成斜了她一眼,重重地将烟斗磕在沙发扶手上。
汪太掩声。
“我就是要压江寒一头!让他找准自己的位置!”汪贤成的眼神由不满转为狠厉,“只要载舞娶了梁梦,江寒就是我的侄女婿!不管他认不认,都是这个辈分。”
原来是这样。
汪太微微放心。
如果仅仅是要“压江寒一头”,那么这个理由,她接受。
可汪太总觉得,两家联姻这事儿,老汪似乎盘亘了许久,并非如此简单。
只是老公一向任何事都不和她交心,她继续强问,也是问不出什么。
汪太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解释完,汪贤成依然起身去书房睡。
“老汪!老汪……”
汪太急忙忙,怎么叫也叫不住。
……
江寒回到檀宫,秘书送来了凌雪soho的收购合同。
“江总,您这……”
秘书望着江寒青紫的额角,不知道该不该请私人医生过来包扎。
这时,梁醒端着一杯酒,穿着睡袍走进来。
秘书识相地退下。
江寒仿佛没看见她,抖了一下手里的合同,低头默默翻阅起来。
他心里窝着气,有一部分也是对梁醒。
如果不是一下午梁醒的竭力怂恿和反复刺激,也许今晚他就不会那么冲动地赶去,还闹了场误会。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厌烦,有时不必用言语传递,气场就可以。
梁醒看出了他的不待见,押了口酒,仍手里擎着一只牛皮纸袋,走了过去。
“呵呵,这老汪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江寒埋头对着a4纸冷笑,似对梁醒,又似自言自语。
“价格很离谱么?”梁醒坐下问。
江寒站起身,背对着她,也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能有多离谱,就有多离谱!”他喟叹。
梁醒低头抿了抿唇,并没有和江寒深入这个话题,而是强扯话题道:“比今天晚上的相亲还离谱?”
江寒倒威士忌的手停顿了一下。
面对这么大的事,梁醒都能另起一行。
说明这姐妹俩的心思,他一个都没猜对。
去阻止梁梦和另一个男人相亲前,江寒的头是热的;回来的路上,他吹着晚风,血降下来,心又冷了。
“梁醒。”
江寒涌动了一下喉结,猛饮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
“你为什么答应了汪家,又反悔?”
回来的路上,江寒才意识到,他没有弄明白这个,就被梁醒利用感情当枪使,是多么地愚蠢。
“没什么啊。”梁醒故作若无其事,“就是突然就觉得不合适了。”
“是么。”
江寒转过身,冷冽的眼神扫过她。
“那能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梁醒淡定地狡辩。
江寒见她不说实话,若有似无地撇了撇嘴角,冷笑着走过来。
他恢复了气定神闲,慢慢在梁醒对面坐下,才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戴维。”
梁醒不为所动,搁下手里的酒杯,继续和他虚与委蛇:“他不是去三生了吗?感谢江爷的收留,解决了龙泉的难题。”
江寒等的就是梁醒这句话。
殊不知,戴维为了缩短流程,赶紧加入三生,已经向江寒递交了投名状。
这几年,梁醒视戴维为心腹,主要是有些事不得不有个老练奸猾的人替她去办。
江寒从抽屉里抽出一沓事先准备好的材料,用力丢在梁醒面前!
梁醒以为是什么,拿起来一看,只是无所谓地说了句:“纸还是保不住火呀。”
反倒是江寒激动了!
他猛然站起身道:“我就说,为什么龙泉的市值一直在涨。原来都是你运作的结果!”
那沓纸,是江寒搜集到的梁醒和汪氏集团勾勾搭搭,拉高龙泉旗下一个子公司股价的证据。
但江寒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既然梁醒一直和汪贤成私下有勾连,为什么她今天下午又突然竭力要阻止梁梦和汪载舞去相亲呢?
人的动作都是为目的服务的。
梁醒下午的做法,明显不合逻辑。
什么姐妹情深?根本抵不过股价拉升!
这也是梁醒来找江寒的目的。
他就是不问,梁醒也想和他摊牌聊一聊了。
那他既然问了,梁醒索性甩出手里的王炸。
“你看看这个。”
她把牛皮纸袋丢了过去,压在方才江寒递过来的一沓纸上。
“什么。”
江寒好奇地打开。
待他冷静地翻完,白皙的手指早已在不自觉间捏成一记空拳,捂住了自己的唇口。
牛皮纸袋里的照片上的人明显是汪贤成!
还有一溜红星宾馆的开房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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