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是她悄无声息地死掉,最好是爆炸或者坠崖,前者会烧尽所有能辨认出她的身份的信息,后者则能让她尸骨无存,都是将秘密带去冥界的好办法。
可糟糕的是她被发现了。
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盘旋而过,就算是死,她也要看清是谁带来了这道死亡的讯息。
灰原哀缓缓放下环抱着自己的双手,缓慢抬起头。
率先入目的是棕色的长发,一缕落在身前,看起来是保养得很好的样子,在阳光的照耀下也没什么支棱起来的碎发。
视线颤抖地往上挪,入目的是并不那么严谨的意式西装,做工与面料皆是上成,白色的真丝衬衫簇拥着修长的脖颈,而后是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弧度温柔的嘴唇。
他在笑。
灰原哀为这一认知颤抖。
组织中从不缺少将人视为猎物的变态,当猎物在他们面前颤抖时,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魔就会露出笑容。
作为组织成员的时候,她无数次见过其他人朝着猎物笑。
可没想到的是时过境迁,猎物竟然变成了自己。
她颤抖地闭上眼,引颈受戮。
然而,预想中可怕的死亡并未到来。
也是,这里好歹是在公共场合,就算是组织也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动手。
内心思绪如一团乱麻,直到一只温润的大手覆盖在头顶,像是对待某种幼稚的动物一样搓了搓。
那道给自己带来恐惧的话,似乎在脑海中又回荡了一遍。
……
沢田纲吉察觉到自己的安抚对于宫野志保来说聊胜于无。
他尴尬地收回爪子,试图装作一切无事发生。
总、总之志保抖得也没刚才厉害了嘛!
这样想着的青年人一面注意着神色苍白的宫野志保,一面分了些注意力给后面。
毕竟如果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宫野志保是为了观察自己的“试验品”工藤新一才嗑。药待在对方身边的话,后排的组织成员也好fbi和公安也好,一时半会都不会注意到宫野志保的存在……但如果在这个世界,情况恰好相反呢?
如果是他想的这样的话,那这孩子就不能被后面那群豺狼虎豹发现了。
尚未开始思索,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车头传来。
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先行动作,以难以为人肉眼捕捉的速度抓住正准备掏出武器的穿滑雪服的男人。
滑雪服男:?
沢田纲吉一只手架住另一个下意识就朝他击打过来的家伙,很没有诚意地道歉:“抱歉,下意识就……”
“不,这不是下意识的问题吧。”滑雪服喃喃,也很下意识地胡乱开了两枪,好巧不巧,正是驾驶座附近的方向。
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极细微的一声,子弹没入什么东西——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大概是肉。体——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的子弹射向何处之后滑雪服也很惊恐,扭着头就看了过去。
“喂!你往什么地方开。枪呢!”另一个滑雪服大声囔囔,“要是司机死了我们也得死啊!”
胡乱射击瞬间就被教父卸掉手上武器的男人“唔唔”几句,一面和同伴与沢田纲吉缠斗,一面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司机。
就像他同伙说的一样,虽说他们绑架这台公交车是有目的的……但是司机要是死了他们也会很难办的啊!
但匆匆的一瞥过去似乎并未见着什么异样,司机神色如常地驾驶,那刚才听见的声音或许不是子弹进入司机身体的声音。
这样想着,他一时不察就被沢田纲吉放倒在了地上。
扭过头,是自己的同伙正在口吐白沫。
遭了。
脑海中最后的印象是遇上硬茬了……但是刚才那个司机他怎么想还是十分奇怪,滑雪服男最后往那面看了一眼,只看见司机岿然不动的腿。
一般来说公交车遭到袭击的时候,司机都是这么镇定的吗?他们受过专业训练?
意识逐渐消退的滑雪服男再怎么危险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因此也就完全无从知晓,坐在属于司机的位置上的原本就不是什么司机。
那是一坨人形的怪物,只是稍作伪装加了些精神系的东西,在普通人面前便表现得如同普通司机一样。
就和这台车一样。
在两个滑雪服男倒地的瞬间,公交车的车身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动作的是最后排的爆炸头女人,她是两个滑雪服男的同伙,原本计划坐在后面同他们里应外合控制公交车上的人质……现在两个没用的男人都扑街了还里应外合个什么鬼啊!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一左一右两个家伙同时抓住。
左边是个金发黑皮的男人,右边是个看不到正面的口罩男,两个人的手劲极大,让她的眼泪都瞬间被捏了出来。
“喂你们两个干什么!放开老娘啊喂!”
降谷零似笑非笑:“我这是眼睛出问题了吗,竟然在公交车上看见一个大摇大摆的亡灵。”
黑发青年——或者我们更熟悉他的名字,赤井秀一波澜不惊:“眼睛出问题的话可以去医院看眼科,但是看见亡灵或许已经没救了吧。”
爆炸头女:“喂你们听见我说的话了吗?”
降谷零:“是吗?不过我还是奉劝有些人在管别人之前先管好你自己,不要随地乱管,这样很没有素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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