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着脑袋,望着她说: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她双手撑在他肩上,低下头看他。
此时此刻,他看起来实在太高兴了,眼睛灿亮亮的,全是笑意。
可是,她还有话没有说完呢。
她必须将自己的想法完完整整地告诉他。
不然,对他太不公平。
郗行,如果我说我对你的喜欢,可能没有你对我的那么深,你会难过吗?
这也是她刚才说对不起的真正原因。
他们两个感情的分量和厚度并不对等。
就好像他那头都已经烈火烹油繁花似锦了,她这边还是小火苗小花苞。
这样,对他是不是不公平?
结果这对郗行来说却丝毫不成问题。
他甚至觉得理所当然。
这有什么好难过的?他抬起头,扬着笑脸,理所当然地说,只要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就行了。至于有多喜欢,这不是你该烦恼的事情,而是我要去操心的事。
就像那个小火苗和小花苞,只要他认认真真勤勤恳恳地添柴和浇水,总有一天火势会越来越旺,花会开得越来越盛。
他有这个信心,也有这个诚意。
所以他眼含期待,又问了一遍,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她跟着笑起来。
她没说话。
而是单手捧住他的脸,低下头轻轻吻在他唇上。
精神力透过两人的唇瓣相贴传递过去,在他的精神图景里印下她的心情:
嗯,喜欢。
这种方式,比说出口的语言,要真诚得多。
撒不了谎,作不了假。
她好帅啊。
他想。
这一瞬,郗行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强而有力地回应着她的吻。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这是一个非常纯洁的亲吻。
两人双唇相贴,然后她就准备分开。
结果郗行似乎并不满足于此。
他不愿意就这么放开她。
他手臂上略微一松,她的身体顺势就贴着他滑下来,双脚还没来得及碰到地面,她就被他带着一转,随即她的后背贴上墙壁和墙上柔软的藤蔓和花瓣。
她的眼角余光里,全是垂星海棠的星光。
他的眼底也是。
然后,她看到郗行低下头,再次亲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要比之前来得缠绵得多。
他探过来,温柔地勾着她一起沉沦在这陌生又美妙的体验之中。
然后将它不断地延展下去。
久久不息。
久到她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夕的时候,他终于放开她。
他低头抵着她额头,鼻息间低低地笑了一声,用满是舒展愉悦的气音说:初吻都给你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得对我负责了。
这话说得,显然有点要赖上她的嫌疑。
可许燃星转念一想,有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她好像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他给赖上了啊。
暮色西沉。
这一刻,连花园里的风和天边的晚霞都变得更温柔了。
两人离开了杰弗里·弗兰克斯的城堡,踏上返程。
走下去的时候,两人默契地选择手牵着手,一路走下去。
他们俩不是第一次牵手了。
可是这次心境全然不同,心情也跟着不同了。
郗行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松开手,然后五指沿着她手指的缝隙伸进去,然后握住。
十指相扣,终于可以这样了。
许燃星笑着任由他动作。
走了一会儿,郗行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所以,我到底哪里跟你没有共同语言了?
这话问得醋意十足。
许燃星一顿,慢半拍地想起他在问什么。
是在问她之前随口说的,跟肖白有共同语言。
共同语言什么的这是许鸢最喜欢的说法。
每当有人问她喜欢什么样的,她张口就来一句,喜欢有共同语言的。
她只不过是借鉴了许鸢的说法而已。
至于为什么选肖白。
纯粹就是因为这么多人里,除了郗行,她最熟悉的就是肖白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没说跟你没共同语言啊。
至于吃这个醋吗?
而郗行用实际行动证明,真的至于。
他追问道:我哪里比不上肖白了?肖白会给你送礼物吗?
许燃星想了想,会啊。
如果她的猫和一堆猫罐头也算是他送的话。
郗行:肖白会哄你开心吗?
许燃星又想了想,会啊。
肖白这人,多搞笑啊。搞笑也算哄她开心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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