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cuse me.” 挡路了。
“oh,sorry.” 优雅不过三秒。
一直横在出口正中间的向野这才赶忙挪箱子,灰溜溜把路让出来。
有点丢脸,还好他脸皮厚惯了。
拨出去的电话没通,他推着行李车走去人少的地方,打了第三个的时候对方终于接了。
“儿子,人呢?爸爸回来了不赶紧第一时间迎接?”
听筒那头,张驰沉默几秒,上了句国粹,接着问:“你不是八点才到吗?”
向野摘下墨镜,揉了揉眉心,头有点疼,“大哥,我是悉尼时间五点到,不是国内时间!”
现在悉尼和国内时差三个小时,可航班行程明明直接标注了当地时间。张弛平时都是一根筋思考,谁能想到这会儿却硬要动脑转换时差?
向野无力吐槽。
还好没等多久,那人便一阵风般出现在他面前,刚见面就热情张开双臂,“儿子!爸爸想死你了!”
向野推开他,一脸老父亲的痛心疾首,“你这样没有时间观念的儿子,还是断绝关系吧。”
说来男孩子之间的感情很难评,认识的时间太久,兄弟当够了就开始想当对方的爸爸。
“来来来,三年没见了,快让爸爸好好看看。” 张弛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他盯着向野头顶坚挺的发胶,啧啧称奇,“你什么情况,带妆坐了十个小时飞机?”
“怎么样,爸爸是不是依旧英俊潇洒。” 向野摸了一把头发,重新戴上墨镜。
“我知道了!” 张弛突然福至心灵,“你是不是怕在机场遇到谁?所以才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说着就要伸出手去抓向野的头发,结果t被一把拍开。
“没大没小的,别碰你爸爸头发。”
“被爸爸碰一下怎么了?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两个加起来已然年过五旬的男孩子,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打闹起来。
相比于送客大厅的沉重氛围,接机大厅就显得格外欢快,旁人对于他们的幼稚行为不但没有投去嫌弃的目光,反而也被这份轻松自在感染,跟着笑起来。
走出机场,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向野恍惚片刻。
这里一切都没有变,写着各种语言的接机牌,井然有序等待排队打车的队伍……包括天空的颜色,都和他离开的那天一模一样。
那她呢?这三年到底变了多少呢?
向野长长呼出一口气。
“其实刚才我就想问了,” 张驰重新打量他,眼神不解,“大夏天你穿什么风衣啊?今天悉尼25度。”
向野一脸哀伤深沉,“大人的事你少管。”
然而张弛全然没发现自己兄弟的忧思,只当他在跟自己演戏上瘾,便嘻嘻哈哈催着人快点走,急着跟他展现自己新换的座驾。
“怎么样,爸爸的新车酷吧!连你的蓝牙吧,想听什么随便放,别说爸爸对你不好!”
“行,谢谢儿子。”
向野找出播放列表里的陈奕迅专辑,选了首《好久不见》。
熟悉的前奏响起,张弛跟着哼起来,哼了两句后想到什么,说:“哦,对了,明晚吃饭我还叫了eason。”
向野看着屏幕上的eason chan,向旁边瞥了一眼,“别在我听我偶像歌的时候提其他eason行不行?就问你行不行……我靠!” 说完被一个急刹车扼住咽喉,“你慢点!这么着急给新座驾整容啊?”
张驰嘿嘿一笑,将手臂伸出车窗外朝后方的车挥了挥,大声叫了句,“骚儿瑞~”
这就算道过歉了。
刚经历舟车劳顿的向野更累了。
而张弛心情丝毫没受影响,继续刚才的话题,扬眉问他:“你猜,明晚吃饭我还叫谁了?”
“还叫谁了?” 向野看着窗外,心却陡然悬起来。
张驰激动,“当然是我老婆啊!”
向野“嗤”出声,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嫌弃地说:“你叫一声看看人家答应么?” 他咳嗽两声,装作不经意问,“还有谁啊。”
“还有……程了啊!她来悉尼了。”
这儿子绝对是故意的!
向野嘴唇肌肉动了动,不跟他一般见识,回说:“大阵仗啊,该不会是为了迎接我特地从墨尔本回来的吧?”
“对,就你不要脸。” 张弛说着,挠了挠下巴佯装思索,“对了,我还叫了谁来着?”
向野冷笑起来。
“你快看路边!” 经过一片蓝花楹树,开着车的张弛突然拔高声调。
“谁?” 向野瞬间紧张,猛地向右扭头。
张弛敲了敲窗户,“路边这家,是某人上班的咖啡店。”
向野发出几道阴森的笑声。他从下飞机就一直在装淡定,此时牙都快咬碎了。
和张弛认识了十多年,两人拌嘴从来都是难分伯仲,谁承想只是时隔三年而已,他就输了。
这三年张弛和吴小言虽是剪不断理还乱,但好歹他们想见就能见到。哪像他啊,离开这么久,现在连敌军的详细信息都不知道。
从这一点来看他输的实在凄惨。
想到这里,向野从后视镜里偷瞄那间纯白色门头的咖啡店,心里嘀咕个不停。
james这个名字真是太普通了。
所以他肯定是个无聊至极的男人!
南漪现在的眼光怎么变了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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