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安亦欢和蒋远乔都十分默契,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心照不宣照常生活。
只是,安亦欢再也不会反驳忤逆蒋远乔的任何要求。她会平静的对他提出的一切做出正常的反应,也会在女儿面前配合他扮演恩爱的父母。
而蒋远乔也不会再给她任何选择,全权替她决定和安排了一切,再礼貌地告知她如何配合执行。
两个人之间横亘起巨大的鸿沟,让他们再无法靠近彼此。
这个冗长的孕期,安亦欢只觉得度日如年。她掰着手指细数着日子才熬过孕晚期的每一天。在她生产前,医生最后一次听完胎心,对蒋远乔说:“真是活泼好动的男孩子。”
闻言,蒋远乔勾了勾嘴角,只是付之一笑。
安亦欢总感觉,蒋远乔对这个儿子并没有对女儿那般期待和宠溺。起初她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当儿子真正降生以后,她真切又直观的感觉到蒋远乔的厚此薄彼。
安亦欢被推回病房时,纪崇山正抱着儿子蒋濯濯。他对安亦欢说了声“你辛苦了!”,然后就将孩子抱到她身边,他摸着孩子的小手,说道:“这孩子跟妈妈长得真像。”
闻声,安亦欢先是看了一眼怀中皱皱巴巴的孩子,转念又望了一眼站在远处的蒋远乔。她在心中想,这不正是蒋远乔想要的吗?一个长得像故人的孩子!怎么不见蒋远乔欢欣雀跃了呢?
躺着度过了整个产褥期,再怎样仔细的养着,安亦欢也觉得身体大不如前。虽然,生育让躯体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每每看到两个孩子,安亦欢都觉得没有比拥有两个孩子更幸福的事。
而蒋远乔也清楚,为了两个孩子安亦欢透支了身体,所以他几乎完全放下工作来照顾两个孩子,让她能好好养身体。这期间,蒋伊伊还病了几天,一入夜就要爸爸妈妈抱着才肯睡。蒋远乔就一边背着女儿哄睡,一边抱着儿子拍嗝。
安亦欢看得咋舌,她开口帮忙,也被他拒绝了。
产褥期这段时间,安亦欢想的最多的就是之后与蒋远乔何去何从。她计划的是,先租一套房子带着两个孩子搬出去生活,等孩子大点可以去读书再找工作。现在就算和蒋远乔对簿公堂,鉴于孩子小,法庭也大概率会判给她。她相信,蒋远乔也同样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不一定会从中阻挠。
设想好了一切,她甚至已经开始看房屋租赁的广告。却不成想,计划都被一通电话打乱了。
在蒋濯濯百天家宴的前几日,安亦欢突然接到一通来自山东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熟悉的哭喊声就如北风般呼啸着蹿入了安亦欢的耳畔。
“欢欢!欢欢,是你吗?”
“阿姨,您有什么事吗?”安亦欢淡淡问。
“欢欢!笑笑他,他走了!他走了啊!”电话的另一端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哭嚎。
安亦欢闻言惊怔,马上追问:“阿姨,您什么意思?什么叫走了?”
电话里的哭声更响亮了,背景一片混乱,片刻才又响起另一个声音:“嫂子,我哥他,他在东京家里跳楼自杀了。”
“”安亦欢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挂断电话以后,安亦欢蜷坐在浴室墙角良久无法平复。她无法相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
电话里,成啸的家人轮番跟安亦欢说了成啸自杀坠楼的经过。而这事情已经发生有好几个月了,过了这么久却突然打电话来。这让安亦欢不免疑惑,细问了才知道,原来是成啸的妻子今川遥提了死后离婚申请,成啸去世后的一切事宜今川遥都不参与处理,甚至连成啸的抚恤金和遗产都没有办理就消失了。现在,成啸父母急于找到今川遥,想一同办理这部分财产分割。
而成啸家人这通电话的用意明确了,他们是想拜托安亦欢去趟日本,帮忙托熟人旧交找一下今川遥,同时帮他们拿到属于他们的遗产。
安亦欢没有答应,但她也没有直接拒绝。
直到,蒋濯濯百天家宴那天,在酒楼门口见到了蒋远乔助理Eric,安亦欢才想起来,他与中岛雅治相熟,也许能通过中岛雅治找到今川遥。
想到这里,安亦欢找到蒋远乔开门见山索要Eric的电话。
蒋远乔问:“找他做什么?”
“我想找Eric要个中岛雅治的联系方式。”安亦欢回答。
闻言,蒋远乔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难明的情绪。须臾他才笑了笑,淡淡说:“我给你,不就好了。”
“”安亦欢先楞几秒,转念瞪大眼睛瞪住蒋远乔,喃喃念道:“中岛雅治也是你安排的”
蒋远乔一笑置之。
“是不是?你回答我!”安亦欢低吼一声。
“没错。”
“你!”安亦欢一脸错愕,指着蒋远乔骂:“你,卑鄙!”
“我卑鄙?”蒋远乔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嗤笑:“我再卑鄙,也不会用自己女人的身体换上位的机会。”
“成啸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侮辱他!你闭嘴!”安亦欢歇斯底里的吼叫。
“好!好!”蒋远乔边鼓掌边嗔笑:“你也不装了?不继续做小伏低假意逢迎了吗?”
安亦欢恶狠狠瞪着蒋远乔,大口喘着粗气,吼道:“我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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