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神力一断寒霜便会打蔫了草,立马一把揪起来塞到顾望舒手里。
“不够再说!”
顾望舒直看得惊呆,这几月有余,总是见他委委屈屈畏畏缩缩的可怜又可爱模样,好像与平日里见的小妖怪没什么差别,
如今这么看了,还真是个如假包换的神仙。
“多谢山神恩典。”
靼苒讲好用法后又探头往屋里瞥上几眼,再小声凑顾望舒跟前道:
“道长,你伤得不轻,凡事……悠着点,才好愈得快。”
顾望舒:“……?”
“嘿嘿。”
“……”
顾望舒按靼苒说的法子捣好了药,思索片刻后起身捧碗走到榻边。
艾叶这会儿闷闷不乐团成柳絮球似的抱着被,深知他当还在觉得丢脸又自责,强忍住眼前这妖道不出可爱劲儿故作镇定道:
“艾叶,你起来一下。”
被子里那个顾涌两下,闷声道:“干嘛。”
“给我上药,我一只手不方便,偏偏伤的还是右手。”顾望舒吟着笑,快忘了胳膊仍在伤疼:
“你咬的,得负责到底。”
艾叶沉默了会儿,开口埋怨道:“你不是自个儿能行吗,以前被咬的时候伤得地儿再别手不都执拗得自己去上药的人,怎的忽然要我弄。再说,那一开始……又不是我咬的!”
“哦,那好吧。我自己弄。”
过会儿。
“艾叶。”
“又干嘛!”
“衣裳脏了,想换件新的,可一只手脱不下来。”顾望舒耷拉半个肩膀挂着衣服,又站塌前着表情认真看他。
艾叶吐了口热气,气呼呼翻过身来,跪在榻上给他把外袍扯下随手丢到地上,再一骨碌翻躺回去,只字未言。
“还有裤呢。裤上也蹭了血。”
艾叶又鼓着脸三下五除二扯了他裤子。
几许后。
“艾叶,帮我穿下衣袍。你不能只光脱了就不管,冻死我呀。”
艾叶瞪着双盛着怒火的眼盯了他光着的身子半天,一边喊了句“麻烦死了!”一边又爬起身夺过顾望舒手里叠好的衣衫,相当随意应付便往他身上硬套,
不小心碰得顾望舒嘶嘶哈哈,才略微收敛些力道,却也极为草率地系上衣带,整一个松松垮垮套在身上——
别期望什么衣冠整齐,现下半片前胸都漏在外面。
“……你是觉得这样子好看吗?那也罢,你想看,那就漏着。”
“谁想看啊!”艾叶忍无可忍怒道:“消停会儿行吗!小祖宗!我就想静一静!”
“行。”
……
“艾叶——”
“干什么!!!”
“你没系紧,我就去扶灶台烧个水的功夫,全滑下来。”
艾叶气急败坏再再翻回身子坐起来,满腔怒火刚要烧,就看见顾望舒偏头无奈苦笑着站在榻边看他,约么是因为一只手做活不方便,抹了一脸炉灰不说——
衣衫半边下滑,大片白花花的健硕直接扑进眼里。
登时看得一噎,又记起自己是在生自个儿闷气的劲头上来着,急忙摆回臭脸,起身忿忿地揪提起他衣衫,嘴里骂骂咧咧:
“顾望舒!你这二十几年怎么自己活的?帮着帮那,让我消停会儿都不行!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自己一个人也无所不能的吗!你……!!!”
艾叶忽地哑口,是因顾望舒未等他骂完,一把勾着腰把他拉进怀里。
“那还不是因为以前没人能帮我。”顾望舒贴在艾叶耳根,语气深沉却又危险。
“现在有了,何苦再那般为难自己。”
“那你等……容我缓会儿不成吗?”
“不成。”顾望舒干脆道:“我不想等,我现在就要。”
人再前欺半步,艾叶无路可退,慌神撞到榻边坐倒下去,身前人却未停止。
“是你教我两人同行意义所在,便是相互扶持,互为所用的。怎么到了这会儿,你又反悔不想管我?”
“我没……不管你……说了一会儿的,我现在心里不舒服……”艾叶犯了怵,原本理直气壮的,怎就磕绊起来。
顾望舒嗤笑,拿手指点在艾叶胸前,带了邪性缓声沉吟:“那我把它变舒服了,你好才能管管我?”
“等会儿,等!你不是伤了手,别,别闹,别……!唔……!”
顾望舒满意凝视着他道:“你才刚说过,我能耐的,什么都行的。”
“再说,行那事,好像也不必需用手的吧?”
“!顾望舒!你个混…………蛋!”
——
信马快驰总比车马更快敲府门,比起尽诉此行详细的长篇繁文,冯汉广目光只落在最后几行字。
“先生忽遇病疾,或为过劳,归期早些。”
递信的齐铭手都在抖,冯汉广沉默不语,将信随手丢在桌上,看似满不在乎,脸色却是愈发青白。
“主子,有什么吩咐吗?要我现在去把益州最好的郎中请……”
“出去。”
冯汉广冷声无情,齐铭不敢多言。不知为何,自家主子忽然跟变了个人似的,心事重重不说,好像更比雷厉风行了些,却是少了人情味。
就好像……三年前姚先生入府前一般。
待齐铭退出去,冯汉广默然靠近摇篓,低头用一根指头拨弄孩子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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