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十三在剧痛中攥紧疼到麻木的拳头,无助失魂般扬起头大口呼吸,鼻腔内满满的咸腥,
耳畔甚至清晰听得到自己血肉撕裂分离、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想被生扯掉两只胳膊,你最好尽早给我认了!”
“哈……啊哈哈哈哈……没……没意思,没新意得很!哈哈哈……”
“你笑个什么!”
赵文礼对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声的姚十三,比起震怒难耐,
更多的还有莫名萌发的恐惧。
他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逼迫自己下更狠的手。
“好啊你个贱人,想要更多?那我今日便满足你!”
赵文礼上前一把捏住姚十三的下巴,另一只手顺着脸颊贴面而下,一路摸到纤细软腰,再顺其衣襟处而入,直探进去里去。
姚十三此时浑身都是湿透的,不知道是被血或是汗,反倒更显诱人。
“这幅身子果真和脸蛋一样漂亮,手感可不比小姑娘家差什么啊?也不知道你们家将军尝没尝过这味道,不如我先来试试?”赵文礼心中暗窃。
姚十三只觉得无奈又好笑,摇头道:
“赵大人,那当真不好意思,我这人全身上下最不值钱的就是这幅身子。将军品用起来是个什么味道——大人若是想知道,不如给我放下来,十三还能好好陪您玩玩。这碍手碍脚的,大人独自受累来成全我,何必。”
“你……?!”
“十三入这总镇府之前陪过的男人可不比大人您审过的犯要少。这招没用,再换个法子,换个。”
赵文礼顿是怒上心头“好啊,好啊……算你厉害!给我打!往死里打!!”
粗麻长鞭布满细刺,刀客又是强健有力,雨点一般抽在身上,每一道都是力道巨大,手法中还带着拖拽。
哪一道挨在身上不都是瞬间皮开肉绽,跟刀割一样翻出血肉?
再狠狠碾过,溅出的血崩了赵文礼一身,多拼命也噙不住的惨叫混起破空而响的鞭声,再次无比凄惨着回荡不停。
赵文礼得不到想要的答复,嫌弃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溅上的血渍,甩身而去。
“我看这贱人的双臂定是用不了了,那就给我再废了他两腿!叫他再给我高贵,给我清高!也只能像个恶心的长虫一样在地上爬一辈子!打死也不认罪是吧,那就给我弄成个废人,生不如死活一辈子!”
铁门再次随一声轰鸣闭合,还这深夜一片归墟的寂静。
却在片刻之后,传出连半尺厚铁门都挡不住的撕心裂肺般嘶嚎,久久不息。
是连巡逻着的刀客都为之一颤的凄厉。
又过了几日,厚铁门才再次开启。
只是这次,一片漆黑死寂中再无丝毫声响。除却依旧刺鼻的血腥腐臭外,连声铁索窸窣都没有。
好像没有活物在里头了。
赵文礼掩着口鼻站在门前无情月色下,问向身后刀客。
“没死呢?”
“没有。按您吩咐,保命的药每天用着。”
“做得好。可不能便宜他死了。他们冯家的人生是恶煞,死是恶鬼!连个心腹都是一样令人作呕!你先出去,这光景我可得独赏!”
赵文礼一把夺过灯笼,借微弱烛光寻了几圈,才在个角落中见了个血葫芦似的模糊人形。
蜷缩靠坐在角落的人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头深埋在胸前,两条手臂无力垂着,双膝之下白骨森森,被人生生剃了皮肉。
连着大腿的部位已有溃烂,呼吸声若得几乎不得见,若不说还被迫提着一口气,绝看不出死活。
赵文礼嫌弃的踹了他一脚,才见他微微抖了抖身子,吃力抬起头来。
却被一头蓬乱黑发挡得结实。
“你那股子高傲劲儿呢,怎不再说两句话给我听听?”
是沉默。
赵文礼讪笑着一巴掌响亮甩在姚十三脸上,甩偏了头,才见他扭动几下,缓缓扬起脸来。
透过凌乱黑发,烛光摇曳中,赵文礼猛然一个退步踉跄,生出一身寒意!
那黑发之后,一双深眸竟还皓光不减,噙着阴鸷森然的笑。
冷汗顺着额角滴落,脚下粘稠的分不清是湿水或是血水,但要攀着脚踝而上,将他吞噬在这里。
姚十三的头咯吱一歪,嘴角卷成个不合常理的角度,颤颤抽动几下,摩擦道:“失望啊。”
“你……”
“十三给了您整整七日的时间…”他那条断臂摇荡几下:“反反复复毫无新意,污秽之人就是污秽,我到底在这儿期盼些什么呢。”
暗室内湿闷难耐,加之气味糜烂,直叫人胸口发闷,心跳砰砰加速。
赵文礼气得发抖,大骂出声!
“来人啊!给我把这贱人让人不爽的眼睛剜出来!舌头也给我割了!给我……给我把他腌成人彘!”
“来人!来人!!!”
“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赵文礼像个疯子似得在这漆黑暗室中喊了半天,连回音都荡得不能平息,
没有半个人走进来。
殊不知此时的暗室外、地下长阶上,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三十几号刀客身首分离,在那被湿气蒸得乌黑滑腻的长阶上,站着的只有一位手持盘蛇纹弯刀的青铜面杀手,杀气似是有形,萦绕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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