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叹果然纯白的发色带什么都好看,满意点了点头。
“做得虽粗糙了点,好在你带什么都好!只是眼下正月都过了半,你还这么畏寒,到底是凡人有多怕冷,还是说你怕不是比起寻常人……
艾叶认真问:“比常人虚弱了些?”
或许是兔绒耳帽裹得人暖,顾望舒那整日死白的脸色上渐渐浮出了些缊气血色,显得整个人都泛着淡爽浅粉,
可表情却愈发扭曲变形,直到再段不住清冷架子,“噗嗤”笑出声。
“我虚弱?好,好好好,行,呵,是我虚!”
顾望舒越笑越开朗,气流在嘴缝中从止不住的“哧哧”变成“哈哈哈”大笑,
最后竟直接前仰后合乐得直不起腰!
艾叶在对面一下子愣住了。
顾望舒好像从来都没笑这么放肆大笑过,
再说自己也没说什么笑话,没可惜逗人笑,他怎突然如此反常?
此情此景下艾叶比起欣慰,更多的可是不明不白虚汗直冒的害怕。
“我说的话可笑了?”艾叶心里直犯嘀咕:
“哪儿好笑?莫不是他突然疯了?还是我做得太丑了可笑?”
艾叶实在摸不着头脑,尴尬中也随他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双黑琉璃似的眼滴溜转个不停,全是彷徨惊恐。
顾望舒实在笑得上不来气,小腹抽着痛,弯个腰弓着身子手抓在艾叶胳膊上继续笑,
直到实在是再笑不动,眼里泛着笑出的水花上气不接下气道:
“所以你认定冰天雪地中怕冷的人就是虚了?艾叶啊,我到底虚不虚,你不是最知道。”
“……?”
某些片段闪电似的骇然杀回脑海,让本是毫无防备的艾叶从头到脚窜了个恶寒。
恍然记起那天晚上,他顾望舒即便是个神智不清的状态,也能变着花的按着他做了有足足一个时辰——
我一个妖身啊,第二天睁眼下地差点直接软腿摔下来!
当时还顽强安慰自己第一次大概就这样,不是我体弱不支。
现在猛然回想起来,腰下似乎都还在隐隐作痛。
难以想象他那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皮相之下,到底是压抑隐藏着怎样洪水猛兽令人发指的本性,
与何等狂悖无道,不像话的物什……
当事妖确实有被吓到。
艾叶赶紧甩了甩脑袋,试图把那些鲜明生生的回忆甩出十里地去,
现在可不是回味那些的时候。
更何况他顾望舒不是记不得那夜的事了吗?
“我怎么就知道了?我……我不知道!”
艾叶支支吾吾的将身子一挺,理直气壮喊道。
顾望舒本还笑得腰疼佝偻,听他这么一喊当即收了笑声,
再扫兴地直起腰,神情古怪的好似藏了百种不一情绪般砸了砸嘴。
“算了。”他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两人面对面良久再是无语,随之而来好一阵让人手脚蜷缩的尴尬。
寒风中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会儿。
“哦对了,你师哥让我给你带话来着。”艾叶绞尽脑汁想办法开了个新的话题:
“他问你是准备午后同他一同去巡查,还是等晚上宵禁之后独自去。”
他再道:
“依我看要不我们就午后一起去了,宵禁之后太可怕,谁知道会再冒出来什么邪祟。”
“夜里去。”顾望舒想都没想回道:
“跟一个顾长卿巡查,倒不如让我同时面对一百只妖邪来得痛快。”
艾叶大概是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并未劝阻,只“哦”了声,道:
“我去给你带话!”
说完一跃到屋顶,脚底生风瞬间没了踪影。
顾望舒待艾叶走远,解下耳帽观赏起来。
这耳帽看起来是由一整张灰兔皮收拾干净做的,没什么复杂工艺,甚至连精致都算不上。
两根青布条连接处缝着的针脚笨拙杂乱却也结实,看得出做的人定是个新手,
恍惚间能看到那妖笨手笨脚努力戳针的傻样,偷偷哼笑出声。
“他说哦!”
顾望舒没想艾叶能回得这么快,慌忙中把耳帽藏至身后,正色回身。
艾叶本是没注意到他已经把耳帽摘了下来,多亏这一藏,被他眼疾看见。
这豹妖刚刚还意气风发的在接连几间屋顶跳跃翻下,看了顾望舒这一举动,神色忽变失落,好像跌落绝壁似得转变得飞快。
“不喜欢吗……果然还是我手太笨……”
“没有!”顾望舒立刻答。
但又发觉自己好像应得太快,一下子慌道:“喜欢的,多谢。”
艾叶眼中光芒乍现,憨声笑笑,想起自己正事还没说全:
“你师哥问要不要给你备些人,夜深阴气重,益州又在妖门之下,邪祟众多,以防万一。”
“用不着他担心。”顾望舒又转嫌恶道:
“麻烦转告他别在这儿假慈悲,我带你一个足够,人多反而累赘。”
“哦好,那我去说。”
没一会儿艾叶蹦蹦哒哒回来的时候,顾望舒正重新往头上系着耳帽,
带好后难忍冲动在柔软兔毛上来回搓揉着手,餍足笑意在眼底藏不住。
艾叶站在屋顶,离老远就看到他在那揉得起劲,隐约联想到那时候他就是这么陶醉捏着自己耳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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