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或许是徐奕则与他们谈话的方式也是轻松,原本还在皇帝面前端着的将士们都稍微放松了些,嘴角都不免露出了些微笑意。
因为围猎时间直到下午,所以中午这顿饭,是需要自己解决的。
徐奕则直接道:“如今也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大家都下马吃点干粮充饥吧。”
“诶,好!”一群人应了声,很快多数的人都将马牵到了安全的平地,将马绳系好,这才坐在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就着水囊中的清水吃馒头和饼。
在华釜山半天,徐奕则也有些饿。
他下了马,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个小布包,打开来,拿出白馒头就开始吃。
所有人都忍不住看向了徐奕则的方向。
堂堂皇帝,竟然跟他们吃同样的东西?
将士们一直之间心中大恸,难免感到惊讶。
然而,相比于将士们心中源源不绝的思绪,徐奕则却是不慌不忙地又喝了口水,三两口将馒头咽下去了。
随即,他便独自一人坐在树荫下乘凉,似乎正在等候队伍中所有人吃完饭继续上路。
一时之间,也没有人敢再耽搁,三下五除二将手中的干粮解决掉了。
徐奕则不过稍微休息了片刻,便察觉到许多道视线一直在盯着他,无奈之下,他只得睁眼,却见一群人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看得徐奕则感到好笑。
“朕又不会吃了你们,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若是要出发,朕会提前告知的。”
得了这话,众人才微微松了口气,有人甚至这才咽下了口中的干粮,却因为吃的太快,而卡在了喉咙口,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人赶忙给他拿来了水袋,这人疯狂喝了好几口,这才终于将这几乎到达喉咙口的异物感咽了下去。
而同一时刻,一道利箭突然朝着徐奕则的方向而来。
“咚”地一声,狠狠地扎入了徐奕则身旁的草地之中,而那草地之上,赫然是一只正准备逃跑的白兔。
“原来陛下也在此狩猎啊!”一道爽朗的声音,自树丛之后远远传来。
随即是马匹踏在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而来。
根本不用思考,徐奕则便知道,来人必是摄政王。
“陛下,您没事吧?!”徐奕则身旁的将士们在短暂的惊骇之后,终于察觉到这箭矢对陛下的威胁——那箭矢是深深擦着陛下的脸过去的。
若是差那么一点,便会射中徐奕则的脸颊。
这射箭之人,箭法之准,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徐奕则瞥了眼那一旁死透的兔子,这才将视线移向了走向他的摄政王蔺彰。
蔺彰一脸笑意,马匹到达徐奕则面前,这才下了马,“适才一心射中这只白兔,一时没有注意周围的状况,陛下莫不会怪罪微臣吧?”
这话中的每一句的意思,都是在给徐奕则施压。
这话,徐奕则听得懂,可以前的晗绪帝愿意忍,却不代表他愿意忍。
他迅速抬起了弓箭,对准了摄政王的方向,一双眼睛满是杀意。
这瞬间的变故,让两队人马都是一惊。
两人的身份都极其尊贵,哪一方受伤,对这些将士来说,都有可能是死罪,一时之间,将士们出了一身冷汗。
摄政王的瞳孔因为徐奕则突然对准他的箭尖,而微微收敛。
而后,是一声轻笑,像是在平地之上炸响了一道惊雷,又好似是打破了此刻紧张的气氛。
“摄政王,朕不过与你开个玩笑,你何必如此害怕?”
这人……
摄政王的嘴角带着笑,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陛下当真是意料之外,微臣可是吓了一跳。”
“是吗?”徐奕则已经收了弦,把玩着手中的箭矢,嘴角是如同摄政王一般看不清深意的笑意。
手中的箭矢重新落入了箭娄之中,徐奕则抚摸着黑马俊瘦的身躯,在日光之下,微笑着道:“朕只是想要告诉摄政王,刚刚朕心中所想而已,不知摄政王可是明白?”
一瞬间,原本还笑着的摄政王脸色顷刻间布满了阴狠,转瞬即逝。
可惜,那阴狠,却并未被徐奕则错过。
他在心底冷笑一声,继续道:“今日,朕的母后也前来观看了这场围猎,若是被母后得知,摄政王刚刚那无心之举,是否会觉得别有用心呢?”
“如此说来,倒是本王的疏漏了。”但摄政王到底是摄政王,虽然心中不快,但表面却也未露分毫,只是下面一句话却又是暴露了他的不满。
“只是,本王听说如今陛下与皇太后的关系疏远。”蔺彰眼中闪过合适的担忧,“本王对此甚是担心,毕竟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这点,倒是令徐奕则微微有了一丝想法。
但他却是不动声色地回答。“这点,就勿需摄政王担心了,就如你所说,母子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呢?”
如同自己砸了自己的脚,蔺彰嘴角的笑更为阴冷,但现如今,他拿不准皇帝的心思,也未曾查到零星半点有用的消息,便也只能继续静观其变。
原本打算在这围猎场上摘得桂冠,灭灭这皇帝如今的威风。
但……
摄政王的眼睛逡巡了一遍在场的收获,心情却是更糟了。
这丰富的猎物,怎么看也比他们一队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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