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逆子!”羊仲气得那是一个愤怒,大手一拍桌案,有气却又发不出。
他身边的妻子汪氏从他手中抢走了自己亲生子留下的书信,展开看完,手已经开始发抖。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汪氏心中担忧,眼中满是泪水,“笺儿是个地坤,若他在外发生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哭个什么劲儿,哭有用吗?!”羊仲更怒。
汪氏刚刚嘤嘤哭泣了两声,见羊仲竟然对她大吼,心中不免更为委屈,她一把拧了下羊仲的大腿,叱责。“这是我想要的吗?还不是你,他让你交出徐奕则,你就交出去了?”
羊仲眼中情绪翻涌,最终一转头,长叹一声。“……哎,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那孩子,本就是蛟龙,又怎么能困于这一方寸土?”
听到这里,汪氏也终于感到不对劲。“你是什么意思?徐奕则他……?”
徐奕则是羊仲突然抱回来的孩子,说是他故友的孩子,听闻那故友是前朝余孽,便将孩子收养。
汪氏战战兢兢地将孩子养育成人,一直未出什么大事,却不曾想,这羊仲竟然还有事瞒她。
她一时大怒,也不顾旁边还有个娇弱的小厮,直接本性毕露,对准羊仲的耳朵用力一拧,“老混账,快给我说,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徐奕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啊呦……”羊仲一时之间疼得耳朵发麻,赶忙示意小厮赶紧滚。
小厮听了这般多,又看了这般多,自觉自己知道得太多,忙屁滚尿流地跑了。
“汪姜,在下人面前稍稍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不好,骗了我还想要面子,你找死吧。”
一番鸡飞狗跳,羊仲捂着自己的耳朵,满脸痛苦委屈,“实话我都跟你说了,这下是一点也不瞒你了,不过这事庞隐没有告知实情,也是为了我们好。”
“你啊,哪天被朋友卖了都不清楚。”汪姜长叹一声,无奈地吔了自己夫君一眼,终是道:“这事我们管不了,也没本事管了。”
“是啊,所以我才……”
“你还有话说。”汪姜又是怒骂。“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这实情,我们说还是不说,那孩子还是会追上去的,有时候这事想想,还真是有了夫家,不要娘家。”
“这话说得……你怎么好像很期待徐奕则和笺儿在一块。”
“以前是有此打算,但现在……罢了。”汪姜又是一叹。
两人在屋内唉声叹息,最终汪姜一拍羊仲的脑袋,道:“这奕则我们管不了,但笺儿怎么也管得了,你去,赶紧去把笺儿找回来!”
“是是是……”羊仲当真有苦说不出,嘴里念念叨叨,“要是你没说漏嘴,还有这事……”
“还逼逼叨叨做什么,你欺骗在先,还有理了?”
“是是是,为夫立刻就去办,娘子别打我了。”
*
徐奕则当了几日的皇帝,总算是稍微习惯了皇帝的行程,只觉天天忙得比骡子还累。
皇帝当真不好当啊。
这日,他送走了丞相、新上任的御史大夫以及李太尉等人,紧绷的身体总算放松下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召见这三位大臣,之前李纯渊还未将所有的事情告知徐奕则,自是不敢随便面见几人的,就怕露出马脚。
如今能教的,也都给教完了,之后的,也只能靠徐奕则自己发挥了。
而显然,效果还算不错。
等送走李太尉,李纯渊终于从暗处走了出来。
徐奕则侧头瞥他。“刚刚只剩李太尉的时候,怎么不见见他?”
“怎么可能见他。”李纯渊似是觉得这句话好笑,反问一句。
这话说的……
徐奕则尴尬摸摸脑袋,又问:“你这事为何不告知你父亲,反正你贵为皇后,你这父亲为了你,也定是只能帮忙隐瞒的,这样,倒也多个帮手。”
“你在说什么?”旁边的声音变得尖锐。
“嗯?”徐奕则奇怪地看向他,“难道不行吗?李太尉可是你的父亲。”
“愚蠢。”李纯渊紧蹙着眉,锐利的丹凤眼直面徐奕则,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像是在看一个傻瓜,“本宫原以为你不蠢,如今看来,倒是本宫高看了你。”
“你是在骂我?”徐奕则不敢相信。
对方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李太尉是忠臣,但所忠之人,定是名正言顺之人,而你,有算作什么?”
“我?”徐奕则了然地笑了笑,“倒也的确有皇室的血脉,还算不正?”
虽然,他这也算是偷梁换柱就对了。
“你还是不懂。”李纯渊似乎自那次争吵之后,脾气便好了些,虽不知原因,但到底让徐奕则觉得李纯渊没有那般咄咄逼人,好相处了些。
“你且说说看。”徐奕则挑眉。
“你未曾经过登基仪式,也未有皇帝的亲笔御命,又如何让他信服。”
“这倒也不一定。”徐奕则突然别有深意地回了一句。
“你有办法?”李纯渊细长的眼,微微斜着看人的时候,更添一丝妩媚的味道,本就深刻的弯眉,眼勾,都是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
这样的脸孔,到底是吸引人的,徐奕则不免多看了几眼,直至李纯渊的眉眼蹙得更深了些,这才回神答道:“给他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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