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里,媒体上四处充斥着有关路生制药欺骗消费者、不拿病人健康当回事的新闻,大街上还时不时会出现抵制奥斯康定的游行队伍。
公司里的人本来就因为接连发生的事情被弄得垂耳聋脑,氛围更是因为某人最近的低气压变得压抑起来。
大家工作时都不敢松懈,全都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撞上枪口,被当作开火的靶子。
会议室里,公关部门的经理正专心讲解紧急的公关方案。
滑动ppt的时候,他扫了一眼主位上的男人,他坐姿懒散,此刻正在面无表情地逗弄手里的兔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在认真听。
会议快结束的时候,陆聿森按住疯狂扭动的小野兔,朝桌前的人看去,“我不管你们采用哪种公关方案,但最好给我把‘陆’这个字和路生制药完全剥离开来。”
“要是再让我看见社交媒体上有人把陆氏集团和路生制药联系在一起……”
他没说完,冷着脸笑了一声,粗暴地揪起兔子的耳朵走了出去。
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之后,会议室里的人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负责的经理咽了一下口水,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口,“操,谁他妈惹他了,连着我们也跟着受罪。”
其他人沉默地收拾东西,虽然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不太敢像他一样大胆发言。
…
那天回家之后,顾媛看见她一副颓废的样子,再联想前几天她一直躲在房间不出来的情况,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偷偷谈恋爱失恋了。
幸好有董昭年帮她打掩护,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几天,董昭年似乎很忙,忙到连晚饭都不在家吃,也很少回来休息。
顾媛有点放心不下,于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做了些好吃的,让不愿出门的她送到司法部。
“妈妈,你就不能让司机送过去吗。”董昭月接过顾媛递给她的便当盒,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
“你就给哥哥送去嘛,顺便在路上晒晒太阳吹吹风,你看起来都快蔫了。”顾媛微笑着把她推上保姆车。
这两个孩子最近看起来都奇奇怪怪的,问了也不说,她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操心才好。
车子开到了司法部楼外,董昭月拿着便当盒走进去,直到她跟在工作人员的身后进到董昭年的办公室,才发现他不在。
“姐姐,我哥哥今天不在这工作吗?”她看向带她进来的女职员问道,顺便把便当盒放在桌子上。
“你等等,我去帮你问问董部长今天的行程安排。”
“好,麻烦你了。”
两分钟后,女职员回来了,“小姐,董部长今天没有外出的安排,但他一个小时前跟着专案组的调查人员一起去了路生制药的公司,说是亲自视察一下调查工作。”
“好的,谢谢你。”董昭月的手蜷了一下,心里有一点不好的预感,她说不上来。
她拿了张便签,写了几句让哥哥好好吃饭的话之后,压在便当盒下面就离开了。
正当司机发动汽车往家的方向驶去的时候,那股不安的第六感让她叫停了司机。
一分钟后,车子开去了路生制药的公司大楼。
停车后,董昭月拎起包包就往楼里跑,她一边快走一边拨打董昭年的电话,但似乎无人接听。
前台小姐在好几天前见过她跟在闻助理身后上楼,这个时候也就没拦住她。
电梯的层数慢慢上升,她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无人接听的电话,心里也逐渐慌乱起来。
董昭月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当她走出电梯,发现陆聿森的办公室门外围着一群人的时候,她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欸?小姐,你最好别进去,里面刚才吵得可凶了。”一位面善的小姐姐拉住她的手臂,小声提示她。
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按理说司法部的人来公司调查采访,走的是正常的流程,没人有什么异议。
可当调查组的人要离开时,一位男人自称有点私事要找陆总解决,他们没多加理会,陆总从来不接待不预约的人,更别说他最近好像看谁都不爽,无人敢跑去他面前造次了。
小助理本着认真工作的态度,应下那位男人的要求后给陆总打了个电话,谁知他居然同意了。
后来,就发生了现在的事。
他的办公室大门没落锁,但外面围着的员工无一人敢进去打扰,生怕这场火殃及自己。
二十分钟前。
办公室的门被缓慢推开了,陆聿森扫了一眼董昭年的面容,起身把手里的兔子放回兔笼。
“怎么,什么风把董部长这样的大人物吹来了。”他嗤了一声,关上兔笼的门起身说道。
“上次不是说的明明白白,只要我答应你完成了那件事,你就不会再接触我妹妹了?陆总长得人模狗样,怎么还言而无信呢。”董昭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言而无信?”他忽地低笑了一声,懒散地走到沙发坐下,“董部长,在你眼里她就是个单纯的小白兔,发生了什么都是被坏人骗的是吧。”
“她在我眼里什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倒是你,把她欺负成这样还装作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董昭年握了握拳头。
“我不了解她,难道你很了解吗?”陆聿森抽出雪茄嗤了一声,“她小腹上有多少颗痣我都比你一清二楚,你有什么资格说——操。”
董昭年看他这副嚣张的模样,这几天欲燃不燃的火苗瞬间窜满心头,没等他说完便一拳挥了上去。
两个身高体壮的男人顿时撕开了在外的面具,毫不留情地扭打在一起。
前几天刚换上的矮桌崭新无比,刹那间又变得支离破碎。
陆聿森嘴角带着血,一脸戾气地揪住他的衣领,将人重重砸在桌面上,语气阴恻恻的:“你是不是想替你妹出口气?我告诉你,她既然招惹了我,也别想独善其身。”
董昭年常年坐在办公室里,在格斗这方面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彼时他额上破了口,嘴角也带着淤青和血迹,身后还被玻璃碎片刺出了血。
“你他妈最好别再碰她。”董昭年又往他身上招呼了一拳,生气之下说出了从未说过的脏话。
就在陆聿森要还手的时候,身后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窈窕熟悉的身影扑在董昭年身上。
“不准打我哥!”她挡在董昭年面前,带着微微的哭腔喊道。
陆聿森的呼吸微微一滞,放下了要挥出去的拳头。
就在此时,董昭年往他膝盖上踹了一脚,男人闷哼一声撞向了沙发。
陆聿森没再还手,目不转睛地盯着几天没见的身影,眼神像是能把她盯出一个洞。
“哥哥,你没事吧,这些伤口疼不疼。”她红着眼睛看向董昭年额头上的伤口,哭咽道。
“别哭,哥哥不疼。”董昭年咬着牙站起来,顺便把她扶好。
陆聿森冷眼看着他们兄妹情深的画面,咬着后槽牙气笑了一声,心脏也跟着莫名难受起来。
合着她是没看见他身上的伤口?想起刚才她护着董昭年的那句话,他气压更低了,他妈的又不是他先动手的。
董昭月不仅看到了董昭年破相的脸,还看到了他被鲜血浸染的后背。
她颤抖地牵起董昭年的手,鼻子一酸,“哥哥,去医院,快去医院!”
“好。”董昭年稳住脚步带着她走出去。
陆聿森看见她真的没分自己一个眼神,有点难以置信地微皱起眉,他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比不上她的家人,但没想过她这么绝情。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伸出手牵住她的手腕,语气黯然,“董昭月,我最后再问你一次,小野兔还要不要。”
此时,被关在兔笼里的兔子撞了一下,发出响亮的声音。
“不要。”她狠下心,挣开他的手后轻飘飘扔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忽地又笑了出来,嘴角不小心扯动的伤口隐隐发疼,他却觉得比不上她的回答来得疼痛。
闻璋从外面办事回来之后,便看见一群人围在公共区域里叽叽喳喳。
“卧槽,你是没看见那个场景啊,太他妈刺激了。”
“和陆总打起来的好像是司法部的副部长,我他妈刚开始还以为他们是为了案件打架,没想到是因为女人啊。”
“我说真的,他平时全是一副气场强到能压死人的样子,什么时候露出过那种表情和语气?啧啧,兄弟,你错过真的太可惜了。”
“你们吵什么呢。”闻璋皱起眉站在他们身后,冷冷问了一句。
所以人立马闭上嘴巴低下头,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工作起来。
闻璋走到办公室的时候,地上狼藉一片,他扫了眼陆聿森破相的嘴角,愣了一下。
他立马找出药箱走过去,“老大,你怎么了?”
“都他妈的给我滚出去,别烦。”陆聿森踹了一下破碎的矮桌,继续黑着脸咬上雪茄。
闻璋默默把医药箱放在沙发上,然后离开这里,打算去处理外面散开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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