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吭声,只是将游臻送回了塌上。
随即他那低垂的黑色眼眸深处似乎多了一丝冰冷的寒意,仅仅只是将视线瞥过惠妃的身上,惠妃便直觉如坠冰窖。
寂静的乾宁宫中,响起了游臻冰冷可怖的声音。“滚。”
惠妃只觉一道凉意直冲天灵盖,她不受控制地想要听从这人的命令,同时,她也这么做了。
屁滚尿流地出了乾宁宫,夜晚的冷气让穿着单薄的惠妃下意识地打了个寒噤,她便也从此时此刻清醒过来。
她正想要再次进去,却见逸泉正双手插在自己的袖口中,年迈的眼眸深深地凝视着惠妃,同时道:“惠妃,您或许需要随奴才走一遭了。”
“什么意思?”惠妃惊惧交加,还未从刚刚游臻那冰冷的视线中完全回过神来,便又被逸泉下边的奴才给围了起来。
她睁大了无辜的圆眸,“本宫可是惠妃,你们这群奴才想要做什么?”
逸泉依旧一声不吭。
“那么,哀家可有这个资格带你走一遭?”一道威严的声音从逸泉之后响起,逸泉便规规矩矩地给对方让了个道。
周围的奴才纷纷跪下来,为尊贵的太后行礼。
“这不可能!”惠妃几乎没有思考便直接大喊出声,若是平常,她定然会三思而后行,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让她的脑子实在无法过滤,这才导致了今日的失口。
“怎么?惠妃是料定哀家不该出现在这里?”太后对孟家人当真是心冷了,本来以为或许惠妃作为自己的侄女,应该天真烂漫,不会参与到孟家那谋划中,谁知原来被蒙蔽的竟是她自己。
想她贵为太后,如今却是识人不清,若是她一直被蒙在鼓里,岂不是残害了先帝的江山?
一想到那个未来,太后便止不住的恨意。
她不是仁慈的人,即便这些年远离深宫诡计,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后,安心居于这宫中礼佛,但到了该做的时候,她依旧不会含糊。
礼佛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同时也是为了洗去自己身上的鲜血。
可若是需要她举起镰刀之时,她依旧不会手软——这是为了泰安国的江山!
她一挥宽大的袖袍,深褐色的华服在半空中垂落,乾宁宫宫殿前是太后那坚定充满威慑力的声音,“孟家狼子野心,意图谋反,今日开始,扫除孟家在朝中势力,违抗者——斩立决!”
“轰隆”一声,黑色的天幕尽头炸响惊雷,随即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
暴雨来得如此迅猛,犹如这深宫中权利的更迭。
惠妃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如同失去了神采,整个人就这么软软地跪在了地上,她知道,她这次真的没有任何的盼头了。
她想起了宫外那心爱的情郎,幻想着成为情郎的皇后,千秋万代,一统中原大陆。
如若不是太后,非要她嫁入宫中,她怎么可能获得这般的结局。
她好恨,可是胜负已定,她跪在地上,任由旁边的奴才将她的双手扛了起来,她忍不住狂笑起来,笑得沁出泪来。
她鱼希t椟v伽被拽着,经过了太后的身边。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已经为太后撑起了伞,伞下的太后显得冰冷而肃穆,当她曾经最喜爱的惠妃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轰隆”一声,雷光再次炸响天际。
惠妃癫狂一般地笑着、哭着、喊着:“身上这么多的鲜血,你晚上还睡得着吗?”
太后额头的青筋微跳。
惠妃已经被拽了老远,可她却揭斯里底地喊:“你会受到报应的!”
雷声轰鸣,那惠妃的疯狂怒吼,早已听不真切,太后在原地静静地伫立了片刻,直到身边的老嬷嬷唤了一声,才回过神来。
她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而无情,“进去看看。”
“是。”老嬷嬷低声应了,随着太后一同进了乾宁宫内。
乾宁宫内,温度微高,隐隐能够听到男人的低吟声,以及暧昧引人遐想的水声。
太后虽说已经是上了岁数的人了,可听到这声音,依旧脸颊有点发红。
“咳……咳!”身边老嬷嬷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毕竟她们奴婢有时候经常会听到这些事情,所以已经习惯,于是她轻咳了一声。
内里的声音果然停止了,只是很快又传来一道凌厉的声音。“谁?”
声音冰冷且疏狂,并不是皇帝本人的。
“谁?”一瞬间,空气里瞬间生出了警惕。
逸泉是最了解皇帝情况的人了,于是他立刻轻声出声了。“太后,这是珍妃,珍妃经常会来陛下这儿过夜。”
“什么?”太后一听惊了。
刚刚那惠妃不是才刚刚出去,这……这自己儿子玩得挺狠啊。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不可直视的画面,瞬间老脸再次红了。
好在这时,乾宁宫内室的门帘被撩了起来,随即是珍妃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他如今只穿着一件白色的里衣,里衣的前襟松散地打开着,露出了他那精致的锁骨,以及还携带着水珠的白皙胸膛。
“不成体统!”太后见到这人如此,立刻怒斥了一句。
游臻无辜地眨了眨眼, “太后怎么在这?”
“你这家伙,竟然问起太后问题了?”老嬷嬷立刻呵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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