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娘叫江玉柔,二十年前,你喻师伯游历江湖的时候,遇到了她,她那时被人追杀,你喻师伯救了她,她非要报答救命之恩缠上来,你喻师伯心软便没有赶她走,后来我们到了藏剑山庄时,她爬上了你喻师伯的床,有了身孕,生下了江婉情。”
话未落,南笙便察觉到她腰上的大手紧了许多。
“这么说来,江婉情岂不是喻师伯的女儿了?”
他倒是知道喻师伯,虽然他爹娘很少提起这位师伯,不过每年都会去外公外婆那里小住一段日子,偶尔会听他外公提起。
提起喻师伯都十分感怀,隐隐还有怒其不争之意,不像说起他爹,每次都是吹胡子瞪眼。
“是不是还两说,不过不打紧。”南笙道。“她这人心思重,你对她要多提防些,可别被她算计了。”
她那语气倒不像是叮嘱,反而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
“哦,对了,她说有礼物要送于娘的。”他拿出了江婉情给的东西,一共是三个香包。
南笙预备拿其中一个香包,却被楚幽挡住了。
他眼皮微掀,寒芒乍现。
“怎么了?”南笙问。
“这香包被一种秘药浸泡过,这密药缘自魔教,几乎无色无嗅,是过去魔教用来控制傀儡的一种常用手段。”他眸色黑沉沉的。
“有什么说法吗?”
“若是长期被这秘药影响,会导致心神衰竭、喜怒无常,一遇曼荼罗的香味,便会被其吸引、沉迷,不知情者会以为自己爱上对方,越来越离不得对方,实则却不知是二者成瘾导致。”
“这秘药由来已久,素是魔教高层用来控制手下的手段之一。”
他初到魔教时,也研究过一段时日,这才能清晰地分辨出这花香中若有若无的味道。
“这女人怕是魔教中人,否则弄不来这秘药。留着她迟早是个祸害,回头我替你杀了就是。”
“我还想慢慢跟她玩呢,一下子弄死了多无趣。”南笙指尖捏碎了一片花瓣,将纤白的手指染得绯红,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第11章
“此事你准备怎么处置?”南笙问楚临渊。
“在谷中若是随意处置了她,我不好和大哥他们交代,若是把这事摊开说,也怕她反咬一口,毕竟师伯的做派可比江婉情更像魔教之人。”
楚临渊把师伯咬得极重,而后对楚幽微微一笑,对那犹如毒蛇一般幽冷的目光状若未见。
“既然你不好处置,那就把人交给我吧,她于我还有些用处。”
楚临渊眉头轻挑,“她于娘有什么用?”
“江婉情可能只是个小角色,我留她看能不能引蛇出洞,现在不好打草惊蛇。你只当自己万事不知,对她提防些。”
“引蛇出洞?江婉情入蝶谷也是有心算计?目的是什么?”他眉头微皱。
“是不是算计就看她接下来如何做了?至于目的……”南笙指尖捏着白玉茶杯,清亮的绿茶在杯中轻轻摇晃着,隐约倒映出朱色的唇。
从系统给的小说来看,小说始于藏剑山庄,书中并没有提及她进蝶谷有什么另外的目的。
她进蝶谷后,屡次被“南笙”母女二人针对,心生怨怼,离开蝶谷后,便反手将蝶谷的信息卖给了魔教,由此导致了蝶谷的覆灭。
这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再深想,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从江婉情如今的举动来看,很难说她进入蝶谷不是早有图谋。
燕归南替她挡了毒箭,这才中毒,她既与魔教有牵连,这毒箭又怎么会冲着她来。
要知百日断魂是楚幽的独家配方,只有他才能配置。楚幽沉寂后,这毒用一份少一份,即便魔教也应当留存不多吧!怎么会将之用在自己人身上。
而后她随从一行人进入蝶谷,恰好蝶谷又覆灭在她手中,这一切都太过巧合,让人很难不联想,对方像是专门冲着楚衍来的,亦或是楚幽?
还与魔教有关,也不知是他昔日哪个仇家。
当初魔教覆灭他可是出了大力。
其间情由不说,但若是魔教当真起势,想要拿他开刀也实属正常。
粉毛狐狸甩动着它毛绒绒的大尾巴,咂摸道:‘你说会不会就像书里写的一样,他一直在和你演戏,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背后给你致命一击。’
‘你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唇角微勾,‘你说他能瞒着我什么事呢,该不会外头有人吧!’
‘男人吗?都是一个样,你就算再貌美如花,也挡不住他们偷新鲜,图刺激。’小狐狸怂恿道。
‘哦,那我只好把他心挖出来,看看变成什么颜色了。’她嫣然一笑。
便是连她旁边的花儿都更艳了几分。
晃得人眼热。
“那些香包我也帮你处理了,我让你姨婆婆照模样做了几个一样的,别让她起了疑心。”
“还有,晚点给你云桦叔叔去封信,让他找两箱红尾蜂回来。”
“你是想……”
“我只是换种蜂蜜喝而已。”南笙眉头一挑。
“说起蜂蜜,我想起来这次带了些乐谱回来,你要是有兴趣,晚点去我房里拿。”他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南笙瞥了他一眼,“嗯!”
“那我和鱼儿先过去了。”楚临渊弹了下小鱼儿脑门,小鱼儿揉了下迷蒙的双眼,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提溜了出去。
而后门啪得一声重重关上了,他嘴角抽了抽。
从屋里被拽出来,小鱼儿才清醒,她又要往后跑,而后便被扯住了毛领子。
“放开,放开。”她回头瞪他。
“去哪?”
“我找娘。”她扒拉他的手。
“哦,你娘现在可没空理你。”他挑眉,尾音拖得很长
……
“娘。”楚临渊叫道。
南笙进了他屋中,刚好一抹斜阳落进屋中。
“怎么,叫我过来做什么?”她问道。
“没事就不能请你过来坐坐。”他挑眉。
“哦,请我过来坐坐,茶都是冷的。”
“是有件小事问你。”他轻咳一声。
南笙却又不急问他,在她指间,茶杯转了一下。
铮得一声,发出一声清脆的瓷器。
楚临渊倒也不尴尬,“你也知道,师伯现在对我敌意很深,我们一直这样敌对也不是办法,我是想问,我们的关系可不可以有些变化?”
“你想怎么变?”
“他现在这么敌视我,不过是以为我是他情敌之子,所以对我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可若是他才是我爹呢?他以为的。嗯,我这样说你能理解吗?”他笑道。
那双微翘的丹凤眼,像极了南笙的眼睛,一时风华无双。
这是他本来的脸,有求于他娘,自然要投其所好。他娘是颜控,一张好看的脸,在她这里总能讨得到几分好。
这也是他二十年来,和他娘斗智斗勇多年,总结出来的一条铁律。
“我倒是听出了你话里有话,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问我当年和你师伯睡过没有?”
楚临渊哂笑,“你可以说的更含蓄一些,不用说的那样直白,如此反倒是不美了。”
南笙轻笑一声,“呐,你还真是为娘的好大儿啊!”
“娘过奖了。”楚临渊笑道。
这张脸倒真是比他那副路人脸有杀伤力多了,每一处都是经心雕琢,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便都不算好了。
旁人单单对着这张脸,就叫人脸红心跳了。
“其实有件事你倒是没有想错,我怀你的时候占着身体的是你师伯。”
“那爹他知道吗?”
“当年你爹被催眠后不记得之前的许多事了。他像是一张干净的白纸,一切负面的记忆和情绪似乎都随着你师伯的沉寂而沉寂。你爹他只记得自己在神医谷学艺的那段时日,也忘了我们之前相处的那段时日。”
南笙缓缓开口。
当初,他的两重人格彼此争斗,楚衍占了上风,但他足足昏睡几个月才醒。
“所以他这些年一直以为我是别人的儿子。”楚临渊挑眉,他觉得有些荒唐。
“我会这么蠢吗?”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和他说的。”
“我说孩子是他的。”
“他怎么敢信啊!”楚临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他爹是傻子吗?那种事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楚临渊:“……他就从来没怀疑过。”
“或许吧!”她低低笑了一声,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笑话,“你爹他啊,心思深得很。”
趁着天气暖和,暖风和煦,楚临渊让燕归南出去透透风。
一行人渐渐向花海方向而去,魏荀稍显心不在焉,四处逡巡,仿佛再找什么一般。
花海连绵不绝,看不见尽头,花海内蝴蝶飞舞,蜜蜂嗡嗡。
不愧蝶谷之称。
魏荀到蝶谷后和众人打了声招呼,他提气跃上一片高大树木,四目所及,便是花海,他深深叹了口气。
魏荀思绪万千之际,忽见小鱼儿蹲在他身边,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本就心虚,魏荀都被她吓了一跳。
“你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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