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玻璃划破皮肤,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液一沽一沽往外涌,直到身体被掏空,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满地殷红的鲜血,狭小空气中漂浮的血腥味,跟他母亲死时的场景一模一样。
那双薄唇朝他袭来,手指摁开他的唇缝,甜滋滋的液体在齿间蔓延开。
唇上的伤口被牵扯,又溢出了丝丝血迹。
陈梓奋力推拒,双手却被一把握住,轻而易举地就禁锢在了头顶。
“你怎么不去死?”
陈梓吼道,双腿猛蹬,眼神狠辣,胸口上下起伏,恨不得马上跳起来杀了他。
可秦航压在他身上纹丝不动,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这样静静盯着他。
看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嗓子喊破音,最后只能张着嘴发出微弱的气音。
陈梓大汗淋漓,大口喘息,手紧紧握成拳,潮热却又一寸寸腐蚀他的理智。
秦航始终保持缄默。
默默擦去他嘴角的血迹,默默拨开他凌乱的头发,默默抬手遮住他的双眼。
再在他锁骨处落下吻。
今夜海上下了大雨,海浪汹涌,海风肆袭,邮轮在浪尖起伏,陈梓艰难地睁开眼,窗外劈下的一道闪电映入他眼中。
无论是omega的发//情期,还是alpha的易感期,都是混乱不堪的。
在这几天,意志再坚定的人都会回到最原始的状态,一遍遍进行让种族延续的伟大事业。
陈梓醒来时房间没人,他艰难地撑起身,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发怔。
他身体已经被仔细清洗过,套了一件毛绒睡衣。
下床时,他刚一站起就跌了回去。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加上发/情期的体力过支导致他腿软得不像话,腰背一片酸麻,根本下不了床,别说走路,连站起来都费劲。
他坐在床边,额上折腾出了一片虚汗。
这时房门被打开,陈梓抬头,看到来人的一霎那脸色变冷。
秦航端着一盘吃食过来,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要去洗手间吗?”
陈梓没理他,偏过头也不看他。
秦航伸手绕过他膝下想抱他,陈梓却用力挣开:“别碰我!”
秦航将他稳稳放回去,收回了手。
他蹲下身,视线与陈梓齐平。
两人又陷入沉默。
过了好一阵,秦航把托盘上的一杯牛奶递到陈梓面前,温声道:“喝点牛奶吧。”
陈梓盯着他的眼神凉凉的,视线在他脸上描摹,后直接一挥手。
杯子在地上碎裂开,温热的牛奶洒了一地。
秦航垂下视线,慢慢用纸巾擦干净手指。
他单膝跪地,捏住陈梓的脚踝,给他穿上拖鞋。
像以前无数次那样。
陈梓撑着床板勉强站起身,太久时间缺乏碳水让他脑子有片刻眩晕。
不想在秦航面前露出丝毫破绽,他强忍着大腿根传来的不适向前走了两步。
可也仅仅是两步,右腿再次抬起时,左腿一软,他整个人向旁倒去。
然后跌入了一个的怀抱。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秦航手已经绕过他的双膝,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陈梓猛烈挣扎,拳打脚踢:“放开我——”
还没从发//情期中恢复的omega显然不是alpha的对手,他奋力捶打秦航的胸膛、肩膀、背部,不仅没能达到目的,抱着他的手臂还越收越紧,任他再怎么折腾都纹丝不动。
进了洗手间,秦航终于放开他。
陈梓脚刚落地还未站稳,反手就往秦航脸上扇了一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响起。
秦航的脸只微微偏了一下,右颊迅速浮现几道红痕。
与此同时,他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陈梓。
但陈梓也是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滚。”
秦航看着他,眼瞳深不见底,似酝酿着狂风暴雨,随时有可能朝陈梓席卷而来。
可陈梓视若无睹,明明撑着墙壁才能勉强站稳,却倔强地又推了秦航一把,指着外面:“滚出去!”
秦航眼底暗沉,扶住陈梓的手,声音也很沉:“我扶你,别摔了。”
陈梓触电般猛地抽回手,怒瞪着他,像一头随时准备攻击的野猫,全身毛发绷紧。
“滚——”
秦航垂眸看着他,过了好一会,眼中风暴才被强制压下。
他缄默地转身,退出洗手间。
陈梓用力把门摔上,门框撞击发出一声巨响。
陈梓对秦航的抗拒不单单表现在触碰。接连两天,只要秦航一进门,陈梓就默默闭上眼睛,翻身对向墙面,看都不看他一眼。
桌上的餐食丝毫未动,连杯中的水都一毫未少。
他侧身躺着,衣服松散,露出后颈斑驳的咬痕和瘦削的肩背,薄的跟层纸一样,好像只要轻轻一折就能碎掉。
晚上,明月从海上升起,海平面波光粼粼。
秦航端着晚餐进屋,走到床边,替换掉已经冷却的午餐。
陈梓缩在角落,只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
“少爷,该吃晚饭了。”
陈梓一动不动。
秦航又叫了一声:“少爷。”
陈梓还是没动。
过了大概一分钟,陈梓感觉床榻微微陷下去一块,下一刻,他的手臂被握住,整个人被从被子中提了出来。
秦航力气很大,陈梓吃痛地皱了皱眉。
他现在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秦航一只手就能完全把他手臂握住。
他被拖到床边,企图反抗,秦航却轻而易举的压住了他,两只手被反剪到身后。
陈梓喘息着怒视秦航,嘴唇都因为愤怒微微颤抖。
秦航盯着他泛红的眼睛干涩的唇,眉心禁拧。
秦航:“吃饭。”
“滚。”
秦航对他的反抗视若无睹,手掐住他的下巴,舀了一勺粥往他嘴里塞。
陈梓奋力摇头抵抗,将粥尽数吐出。
温热的粥液落到衣服上,前襟很快湿了一块。
秦航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将粥碗放下,用纸巾仔细擦去陈梓嘴角的米粒。
他又拿起杯子:“那喝点水。”
陈梓合上嘴,沉默地拒绝。
“喝水。”
陈梓偏开头,闭上了眼睛。
秦航睨着他,咬了咬后槽牙。
乌木沉香逐渐变得压迫,陈梓腿不自觉抽搐一下,呼吸有些不顺。
只听“砰”的一声,玻璃杯和桌面重重撞到一起。
随即,陈梓半边身体被提起来,后背抵上//床头。
他后脑猛地磕了一下,眼睛倏然睁开,对上了一双深沉隐怒的眼睛。
两人的鼻尖只相距不到五公分。
“别闹了。”秦航声音冷然压着怒意,“听话。”
alpha信息素令他腿软,生理上已经开始屈服,但他眼神始终冷冷的,哪怕被信息素压迫到呼吸困难也没有说半个字。
“陈梓。”秦航耐心地又说,“听话。”
陈梓咽了咽口水,喉头干涩不已,张口时嘴皮裂开:“去死。”
他看着秦航的眼神恨不得马上杀了他。
秦航神情没变,却蓦地收起了信息素压迫。
他将水含在嘴里,不再顾陈梓的反抗,捏着他的下颌把水强制渡给他。
完了又是一大碗米粥。
折腾到最后,陈梓的上衣已经狼狈不堪,无力地靠在床头喘气。
秦航又拦腰将他捞起来进了浴室,衣服都没脱就扔进浴缸里,温热的水当头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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