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恼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脚狠狠朝秦航踢了一脚:“我说停!听不懂人话吗?!”
秦航这才停下动作,顿了两秒,松开了手。
陈梓咬紧牙关坐起身,肩背单薄清冷。
秦航半支起身,看着他的背影。
陈梓藏匿在微光中,身影朦胧,许是察觉脖颈处传来不适,他摸了摸,一看指尖上沾染的痕迹就气得连手指都控制不住发抖。
他胸膛剧烈起伏,直接转过身去想扇秦航两巴掌,却不曾想一扭头就是秦航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两人只有不到五厘米的距离,呼吸交融,能深深望进对方的眼睛。
秦航眼神深沉,眼皮下有一圈青色眼袋。
他看着陈梓,目光从他眼睛下滑到鼻梁、再到嘴唇。
喉结随之上下滑动。
陈梓愣了一下,扬起的手在空中顿住。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头又被人揽住,再往前轻轻一带......
等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了。
这几天他跟外界基本断绝了联系,好不容易从一堆衣服布料里翻出了手机,结果没电关机了。
充上电,陈梓揉着发胀的脑子靠在床头,随意浏览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消息。
跟他能说上话的人不多,基本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微信信息和电话,他挑了几个回复了下,随后才点开林明帆的对话框。
神奇的是,整整七天,林明帆只在昨天晚上给他发了两条消息。
林明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不?”
林明帆:“不会现在都还没结束吧?”
陈梓:“关你屁事。”
退出后,陈梓看到周庭也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看着这个名字,陈梓脸色瞬间一黑。
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就是周庭把他带走,还在电梯里...企图标记他。
还有那瓶有问题的酒。
周庭:“陈少,我为我今晚的行为道歉,十分抱歉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是我没有自制力,由此对你带来的伤害我一定全力补偿,希望你能原谅。”
后面还有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包。
陈梓嘴角一抽,脑海里又浮现起当日电梯里的情形。
警报响之后,灯很快也灭了。
然后他好像就...发/情了?
之后的事情他记不太清,只知道自己双手被勒住了,有一股陌生的alpha信息素往腺体里钻。
体内的两种截然不同的alpha信息素在血液里打架,让他感觉全身火热得快要爆炸。
陈梓把手机扔到一边,想起了那瓶酒。
是秦航亲自拿的,也是当着他面打开的,所以不是过程出的问题。
周庭后面才来的,当时他察觉出酒里有问题后,一直以为是周庭动的手脚。
但现在清醒了再一想,周庭怎么可能会做这么傻的事?自己下了药,然后又堂而皇之地把他带走?
依照这段时间跟周庭的相处来看,他明显不是一个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
如果真是要带走他,必然不会在酒馆里这样堂而皇之地拉他上电梯,哪怕是去洗手间都比这种行为高明。
那就只有可能是酒保的问题了。
陈梓拿起手机给林明帆播了个电话,接通后,传来林明帆小心翼翼的声音:“喂?”
“你去帮我查查电梯出事那天晚上吧台前面的酒保,把后台的监控调出来给我。”
“不是兄弟,你声音怎么了?”林明帆惊道,“嗓子消耗得这么严重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梓觉得嗓子确实疼得厉害。
他皱眉轻咳一声,道:“听清楚我刚跟你说的话了没?”
“哦,听到了。”林明帆问,“怎么突然要查这个?”
陈梓:“我怀疑那天晚上我的酒里有东西。”
“啊?”
“你是说你突然发...咳,是有人故意要弄你?”
“嗯。”
“那周庭是怎么回事?”
陈梓:“不清楚,但我估计应该不是他。”
“为什么?”
“说不上来,他给我的感觉应该不是一个会干这种事的人。”
“行,这事交给我。”林明帆劝道,“你这几天好好休息,我肯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既然林明帆这么积极自荐,陈梓也就没拒绝了。
“那我等你消息。”
【作者有话说】
审核大大,真的改得差不多了,该删的字眼都删了,放过我吧求求qwq
第19章 顺从
19
下午他们启程回枫林山,半路上突然开始打雷。
陈梓坐在副驾,后脑靠着座椅,微微偏向窗外,看见透明玻璃上渐渐沾上细小雨丝,然后逐渐变大。
雨说来就来。
不一会的功夫,刚才还细如银针的雨此时变得硕大,铺天盖砸下来,落到车顶,溅起一圈圈水珠,车内也被震得轰隆作响。
陈梓本来昏昏欲睡,被这声音一吵,睡意也就慢慢消散了。
他打了个哈欠,晃眼看到手腕上的一圈淤青和勒痕。
他手指碰了碰,还在发疼。
前面遇上红灯,车子随之停下,雨刷器快速擦动前面的玻璃,将雨水扫落,不过很快又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雨滴。
秦航侧头看了陈梓几秒,突然向车后座探过身。
陈梓原本低着头,眼前忽然一黑,身上被一块黑色布料掩盖,一阵乌木沉香灌满了他鼻腔。
他把衣服往下面扒,露出头,一看,是一件黑色大衣。
陈梓扭头看秦航,秦航也正看着他。
秦航:“穿上吧,冷。”
“......”
陈梓视线描摹他的眼睛,再在他下巴上的牙印处停留几秒。
什么都没说,陈梓正面把两只手伸进袖子里,只露了白白净净的一小节手指在外面,下半张脸埋在衣领里,呼吸间全是令人安心的气味。
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上了眼睛。
车子启动,在淅淅沥沥中,穿破雨幕朝远方驶去。
发情期后的一周,陈梓非常嗜睡,整天除了去餐厅吃饭就是在卧室里睡觉,只有偶尔会到花园里走走。
午睡起后,陈梓穿着睡衣走到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撑着栏杆眺望远处的风景。
快要入冬,枫林山上的树已经秃了一片,一眼望去好多黑突突的树丫。
底下传来动静,陈梓低头,只见秦航蹲在一堆花圃边,手上拿着把大剪刀正修剪着什么,旁边是新来的园丁。
两人偶尔低头交谈两句,但距离有点远,陈梓只能看到秦航的嘴一张一合地说什么,并不能听清。
陈梓趴在阳台护栏上,兴致缺缺地看了一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打算回卧室里呆着。
这时,一阵冷风吹来,夹着梅花独有的幽香。
冷空气涌入猛地涌入鼻腔,陈梓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动静不小,地下两人抬头望上来。
对上秦航的视线,陈梓站直身子,双手插在睡裤袋子里,面无表情。
秦航侧头对园丁说了几句话,将手里的工具交给他,随后离开了。
五分钟后,房门被敲响。
“进来。”
落地窗大大开着,陈梓坐在窗边的一个小秋千上,赤裸着脚踩在踩在边沿,脚趾间微微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冻的。
他垂眸注视着手机,头也不抬一下。
秦航单膝蹲在他面前,手上不知从哪里拿了一双袜子。
纯白色,毛茸茸的,看上去相当保暖。
脚腕被人捏住,陈梓这才将目光转移到秦航身上,眉头不满地蹙起。
“干嘛——”他不耐道,脚也抗议地挣了挣。
秦航明明没使劲多大力,可陈梓就是挣不开,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给自己套上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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