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想着反正要留下来等他们,还不如和他们一起去看看案发现场:“我想和你们一起去看看案发现场。”
陈远本来是走在前面的,听了傅时宴的这句话,回头抬眼皮看了傅时宴一眼。
陈远没有说话,但是傅时宴知道了他沉默中的意思,也跟了过去,走在了那个穿着白大褂女人身后。
傅时宴和他们走在一起,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负责检查案发现场的法医,叫杨雪莹,她带着口罩和橡胶手套,低垂着头,发丝都被严谨地扎在脑后,手在轻轻翻看着尸体头颅断处的伤口,一副认真的样子。她白的有些脆弱的肌肤和身旁的暗红色鲜血形成了鲜明的视觉颜色对比。
随着她的动作,一股更浓的鲜血味散发出来直冲众人头顶。
而那个年纪尚轻的青年叫王伟,是实习生,右侧肩膀上扛着一个小型摄像机在记录,手中还捏着一个小本子,在记录法医杨雪莹的话。
他身材偏瘦,皮肤黝黑,穿着警服,脖颈处露出一圈小麦色胸膛,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头发短短的,看起来非常干练年轻,只是那双眼睛总是时不时地瞟向旁边的傅时宴,看上去对傅时宴挺好奇的。
死者身上除了头颅断了,身体上有多处口子划出来的血口子,四肢上还有扭打磕碰的痕迹,是被单方面虐杀而死的。
因为是冬天,死亡时间不好估计,法医杨雪莹给出来的时间大约在早上七八点左右。
这个时间很微妙,因为这个时间大部分人没有起床或者没有离开家,只要被害者大声呼喊一声,就会有人听见。
可是被害者没有呼喊没有求救。
杨雪莹冷静地陆续翻看旁边头颅,旁边的警察即使是见过很多次尸体,再见着沾头颅,还是会感觉到骇然和阴森森的。
但是杨雪莹毫不在意,仿佛手里的只是一摊死猪肉,她甚至还有心情去看看那块肉更加好。
死者的眼睛还怒睁着,脸上笼罩着恐惧,瞳孔放大,身体已经冷了下来,但是还没有尸僵。
脖颈处的血液没有那么多,被害者应该是被人划了多刀而失血过多死亡。
“一百零一刀。”杨雪莹冷静说道,“是人先死亡,后被人把脑袋卸了下来。”
杨雪莹看了看死者的伤口和死相,又从旁边的尸体中检查了一遍,脖颈处没有别的伤痕,应该就是被人活生生扯了下来。
作案手法极其残忍,心里素质极高。杨雪莹心中判断道。
死者身上的血口子应该是是被利器割伤的,利器的形状和大致的长度,杨雪莹大概判断出了,凶手应该是用的菜刀或者剔骨刀。
杨雪莹站起身来,走到一个角落把沾满鲜血的橡胶手套脱了,给了陈远一个眼神,就出去洗手了。
陈远和她是多年老搭档了,只一个眼神,就知道杨雪莹要说什么,这案子估计有妖怪在从中作梗。
陈远走到了随县公安局警察旁边,对他们说:“这个案子移交到我们手里面吧。”边说边掏出了他胸前口袋里的官章和一张证明单,把官章按在了证明单上,在旁边龙飞凤舞签上了他的大字:陈远。然后,把证明单交给了那些人。
那些人民警察已经熟悉了这个流程,拿到了单子就离开了。
随县公安局的那些人离开了,杨雪莹洗完了手走了过来,站在屋子里打量起来。
这个屋子的布置,东西多而杂乱,墙壁是白色调的开始变脏,没有过多的装饰物,看上去已经过了一些岁月。
但是所有东西都摆在本来的位置,没有一点的撞歪打碎。
不应该啊,这个大厅看样子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这个情景,像是死者根本没有挣扎。
有什么人临死前还不挣扎?
杨雪莹心中疑惑,她在这个房间里转悠着,试图找出点线索。陈远带着他手下的实习生出去审问人,后面还跟着一个打酱油的傅时宴。
陈远首先去找的是第一个发现死者尸体的蒋清明,这就是死者的邻居,四十多岁,看到警察,人眼可见地挺直了腰板,手指紧张的在颤抖。
陈远怕那个男人一紧张把知道的事情全忘了,便难得温柔一些,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到彦建军的尸体的?”
那个人紧张地回答:“我是早上八点四十多离开自己家门,去彦建军家借镰刀,结果一进去就看到满地的血,我吓一跳,再一看居然是彦建军死了。”
说到这里,那个人停顿了一秒,仿佛又记起了之前的那副场景,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
“你当时看到屋里面还有其他的人吗?”
“没看到,就只看到彦建军一个人……”
“彦建军在村里人缘如何?”
“还行。他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田里多的菜也会给我们送一点。”
陈远又问了他几个问题,效果不太理想。
这个时候王伟在旁边提醒陈远,彦建军的老婆醒了。彦建军老婆本来是接受不了打击,整个人昏了过去,直到现在这个时候幽幽转醒。
陈远和她聊了几句话,调整了她的心里状态,做好铺垫后,陈远才问道:“早上八点多的时候,为什么家里只有彦建军一个人?”
彦建军的媳妇边抹泪边回答,眼睛红通通的:“昨天他去买了鱼,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上街买豆.腐了,打算晚上做鱼头豆.腐。家里的双胞胎姐妹上高中,不在家,小强七点多就去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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