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行事从来直白明了,向来不喜欢简单的事弯弯绕绕解决。他能坐下来心平气和想对策,但是对于能直接武力解决的事,从来不吝啬于武力的输出,这一点很好,关键是他武力值对于敌人来说又是碾压式的,所以他向来都是又快又准确完成任务。
傅时宴伸出修长的手搁在柳云箔肩上,像一个长辈教育孩子一样的语气,不咸不淡哄着柳云箔:“别急,现在最重要对手就在这刺史府了。”
傅时宴的想法是直接挑几个身体健壮的人和他一起快马加鞭偷偷溜入江州刺史府,看林宏章是否如小兔子说的一样,林宏章已经是妖怪变成的。
如果是,逼问缘由,当场格杀。如果不是,林宏章也活不了多久,押入京城,听皇帝审判决断发话。
傅时宴只是脑海中忽然有这个想法,仔细想想,也没有多大漏洞。就是乍一听有些鲁莽,这任务交给在场任何人傅时宴都觉得离谱困难,但是这任务有他自己控制局面,问题应该不大。
以免日长梦多,不知道许蜚为什么没和假的林宏章说实话,假林宏章还不知道柳云箔已经混入京城送信了。但是当傅时宴他们的队伍进入三州,他们势必会做出什么反应来,不如让自己先下手为强。
柳云箔在原地站了会儿,头顶的日头越发毒辣,他心底盘算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偏头对身旁的傅时宴道:“要不我们一小队先去三州打探打探三州到底怎么回事。一大队人马行军速度不快,就选二三十人组成一小队先行吧。”
此话一出,倒是正好和傅时宴不谋而同,傅时宴认同的点头:“那我们去和许大人说说这事。”毕竟这次出京去三州是户部尚书许孝令为首。
小兔子地仙揉揉肩,道:“那没我事了吧,我先走了。”
傅时宴拉住小兔子的白色袖子,麻烦小兔子道:“我们去江州不太熟,对江州的妖怪也不熟,你来帮我们带个路。”
小兔子有些不情愿了,磨磨唧唧道:“我不行……我对江州也不熟,你们找别人。”
傅时宴蛊惑道:“我们可是去江州找许蜚和那些猲狙,你不想给自己亲手报仇?”
小兔子有些犹豫不决:“但是我是这里的地仙,这一辈子也不能离开这里的,我去不了江州。”
傅时宴不在意道:“这个不是问题。”
傅时宴和柳云箔走在初夏的田埂上,边往回走边把彼此去江州的想法计划交流了一下。傅时宴手上还揣了一个小纸人,小纸人站在傅时宴的手心上,上蹦下跳,开心的叫唤道:“那这样我就可以去江州玩了?”
傅时宴点头“嗯”了一声,又用另一只手捏住小纸人的手:“你小心点,别被风吹走了。”
小纸人稀里糊涂当了地仙,又浑浑噩噩当了这么年,天天呆在这一个小地方,知道傅时宴可以把她带出去玩,开心坏了。
傅时宴和柳云箔一起找许孝令,把这个主意和他说了。
许孝令是一个清瘦,身体干瘪的老头,前一天的马上奔驰让他一大把年纪的身子骨有些扛不住,今天一整天都窝在了马车里休息。
许孝令以前曾经做过柳云箔半个老师,打过不少交道,说起这事也轻松容易些。
许孝令听了两个人的想法,思索了片刻,并没有拒绝,捻着自己的白花花胡子,悠悠道:“老夫认为可行,至于人马你们自己去选,只是此事要万万小心,不可意气用事。你们此次前去只是先去弄清江州中的水有多深,千万别自己险进去了。万事不要冲动,等着我们人马都到江州再动手也不迟。”
说着说着,浑浊的眼珠子就盯着柳云箔,柳云箔察觉到了凉津津的寒意,正欲开口。许孝令下巴抬了抬,对着柳云箔:“我说的就是你,最冲动的小子就是你。”
此事就这样,迅速草率定了下来。
阮不会骑马,他此次虽然跟着傅时宴一起,但是一直呆在另一个马车里。
他们此次去三州还带了不少太医郎中,那些身子骨不适合驾马的人都安排在马车里。但是傅时宴怕阮和其他人相处不好,特意给他安排了一个人的马车。
傅时宴去找阮时,阮正在马车里,没骨头似的躺在软塌里,手里捏着一本书,懒洋洋的看着,马车窗口帘子掀了起来,以免阮看书伤眼。
阮的精致到带着攻击性的面目被马车窗外的光线照亮,长发半扎着,在明媚的阳光下照的似乎会发光,乌黑的长睫毛微垂着,遮住了眸子中的情绪。他抬手间的气度像一个锦衣玉食的贵家纨绔子弟,游戏人间,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
傅时宴抬车帘时,外面的明亮光线趁机窜进马车,阮被陡然的光刺了一下眼睛,抬头眯着眼睛望着傅时宴,肤色白静,偏薄的唇抿成一条线,带着一股天生的冰冷意。
他随心所欲躺着,仰头望向来者,露出线条修长利落的脖颈,白的像梨花,傅时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下颔、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
傅时宴走了过去,坐到了阮的旁边:“我要骑马去江州,把你一个人放在这我不放心,你跟不跟我一起?”
傅时宴的意思是:阮这个人形凶器,没有傅时宴时刻看着,单独把他放在这里,傅时宴不放心这一片人的生命安全。
阮好像误会了,但傅时宴确实取悦他,他头点了一下:“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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