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殊抬起眼来,看到外面一片漆黑之间,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恰好照亮了裘桓的面孔,他漫不经心地站在那里,高高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连成一道极富美感的弧线,如同精雕细琢的雕塑,冷硬英俊,不近人情。
他的身旁站着一众西装革履的人,全是这档节目所属娱乐公司的高层,导演敬陪末座,满头大汗地陪笑解释,裘桓却听得心不在焉,只是忽然微微侧头看了过来。
透过擦得锃亮剔透的玻璃,孟临殊同他的视线撞在一起,四目相对,他原本冷漠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来,不知道和导演说了什么,便大步地走了过来。
孟临殊心底升起不好的预感,下一刻,裘桓已经推门进入了影棚之中,自然地在孟临殊身边坐下。
主持人被裘桓的突然出现吓到,现在看他进来,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裘总……您这是?”
“不是在直播?”裘桓随意道,“继续啊。”
主持人有点不敢相信:“您……您也要上镜?”
裘桓问:“你们节目有什么标准我没达到吗?”
主持人:……
我是什么档次,敢在您面前指手画脚。
耳麦里,导演提醒说:“三分钟后来电,正常直播。”
犹豫一下,小声道:“别问什么过分的问题啊。”
他们刚刚只是问了孟临殊一个出格的问题,整栋大楼的电都被断了,现在这位亲自上节目镇着,他们再敢刁难孟临殊,说不定明天整个节目都没了。
导演昨天听他们传孟临殊是裘家那个走失了很久的小儿子,还觉得很荒唐,毕竟想和裘家扯上关系的人实在太多了,这个新人这么炒作自己,真是不知死活。
可现在,裘桓本人都大驾光临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导演只恨自己为了节目热度,刚刚示意主持人问了那种问题。
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裘桓一向神秘,又因为主流媒体几乎都掌握在裘家手中,这样的一手遮天,想要在圈内混的,谁敢在背后写他的八卦?可他长得好,偶尔几次亮相,次次惊艳,网上大家都对他好奇得要命,现在愿意参与进直播,简直是意外之喜。
看看围在自己身边各个都满脸写着“大祸临头”的公司高层们,导演擦了把冷汗,默默在心里为自己点了根蜡烛。
三分钟后,大楼中重新恢复供电,灯火通明中,主持人干笑着念出欢迎语:“大家也都知道,裘总向来贵人事忙,之前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次能参与我们的直播,实在是蓬荜生辉。”
直播间中弹幕乱飞,不少人还在讨论孟临殊孤儿的身份,现在看到直播间里多了个人,有的人还在纳闷这是谁,消息灵通的已经跑去呼朋引伴了。
“草!你们猜孟临殊的直播间谁来了!是裘桓啊!”
原本便火爆的直播间,不过几分钟就被挤得水泄不通,懂行的已经开始分析。
“谁看到裘桓手上那块表了,佳士得年初被人匿名拍走的古董腕表,当时还在猜是不是被拍回去收藏,没想到居然被裘桓戴出来了。”
“好想体验一下几千万的东西戴在手上是什么感觉。”
“裘家要破产了?裘桓也出来做直播。”
“你们懂个屁啊,裘总这是来帮孟临殊站台的。”
“裘桓为什么要帮孟临殊?孟临殊真被包养了?”
弹幕上转眼间就掐了起来,主持人偷偷看了一眼孟临殊和裘桓,看到孟临殊的脸色不太好,以为他是看到了那些不好的评论,连忙转移话题道:“想必大家也知道,昨天的金鼎奖,裘总也是亲临现场,今天又破例出镜,大家一定都很好奇,究竟是为了什么吧。”
主持人没看到的桌下,裘桓用脚勾了勾孟临殊的小腿,从裘桓的角度看去,孟临殊的西裤底下露出一截棉质长袜,勾勒出极为纤细的脚踝,跟腱纤长,微微凹出一个微妙的弧度,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足够单手包裹。
这样的触碰,令孟临殊变了脸色,却无奈在镜头中,无法明显地躲闪,只能任由裘桓任意妄为。
孟临殊的隐忍,反倒让裘桓更加得意,回答主持人的问话时,语气显得很平易近人:“其实没什么好猜的,我就是为了临殊来的。”
这么亲昵的称呼,越发引人遐思,主持人一时有点结巴:“呃……是,裘总和临殊实在是……”
到底是什么,有没有人能告诉他啊。
裘桓:“还以为你们的消息很灵通,原来也不过如此——倒是一些东拉西扯的东西,说得头头是道。”
主持人被他说得汗都要下来了,因为是在节目上,也不好直接道歉,裘桓却懒得听他解释:“临殊这两年不回孤儿院,是因为忙着拍戏。你们既然查得这么清楚,怎么没有查明白,他把赚来的大半片酬,都捐回孤儿院了?”
弹幕里有神通广大的人,立刻开始八卦:“找到孤儿院的微博了!别说,孟临殊还真捐了不少。”
大家涌去微博,果然看到了证据。孤儿院接受社会各界的捐款,每一笔援助都会在微博上贴出明细。从数年前起,孟临殊就开始捐款,从最初的小额捐赠,到后面越来越大的数额,和他名气提升的时间节点正好相对应。
这世上,钱花在哪里,才能看出真心来。
刚刚还骂孟临殊白眼狼被包养水帝的弹幕一下子少了,不少人纷纷怜爱孟临殊,他不是从两年前入圈时开始捐款,而是满了十八岁考上大学之后,就开始勤工俭学,不论多少,一点一滴慢慢地回报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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