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曲抽了口凉气,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
好家伙,女主就在我眼前?!
“你怎么了?”柳云桑见简曲呆呆地看着她,也跟着楞了楞。
她就嘴上逗了对方一句,对方就吓傻了?
柳云桑抬手在简曲眼前挥挥,正要往前一步再开口,就发现什么东西压了自己脚趾头,瞬间疼的哎呦一声。
她连忙缩腿低头看,就见被两人忽略掉的李静坐在小木墩上,慢慢悠悠缩回自己刚行凶过的脚。
感情是她踩的……
柳云桑幽怨地盯着她看,“谁才是你姐,你是有口吃的就忘了姐。”
李静不为所动,什么都听不见似的,垂着长睫继续吃自己的饼。
柳云桑抱着膝盖缓了一下,看了看李静跟她手上的饼,这才叹息着放下腿。
“刚才多有冒昧,还请公子原谅。”柳云桑退后两步,站在彼此还算安全的距离,老老实实给简曲拱手赔了个礼。
简曲已经回过神,铲子横在自己身前,警惕又防备的盯着柳云桑看,“你……”
怕单独问太奇怪,简曲把李静一起捎带上,“你们是谁?”
柳云桑笑着介绍,“哦,我叫柳云桑,李知州弟弟的女儿,也是她的侄女。这是李静,李知州的亲生女儿,不过她从小不爱说话不喜欢跟人聊天,有时候突然出去招呼也不打一声,总容易走丢。”
“公子呢,叫什么?”柳云桑反问。
她没见过府里有这么好看的小厨郎啊,难道是昨天晚上的贵人带来的?
简曲回她一个白眼,“我爱叫什么叫什么,本少爷的事情你少打听。”
他半点不想跟柳云桑扯上关系。
柳云桑被噎的一愣一愣的,“……”
看来是刚才得罪到人家了。不过她素来大气,半点不把这样的话听进耳朵里。
“走吧阿静,姑父找你呢。”柳云桑弯腰拉李静。
听到姑父两个字,李静才跟着她乖乖站起来。
不过站起来归站起来,却迟迟不肯往前走,只盯着简曲看。
柳云桑觉得新奇极了,她这妹妹从小不开窍,现在突然开情窍了?!老李家大喜啊!
“喏,下次想吃再过来。”简曲找了片荷叶,半块饼放叶子上递到李静手里。
说好的,剩下那半块是他的。
顶着柳云桑的目光,李静接过饼抬脚就越过她朝前走。
柳云桑,“……”
哦,原来开了食窍。
柳云桑朝简曲拱手,“多谢照顾阿静。”
说完急忙追上去,并且试图从李静手里分到一点饼吃,“我是你姐,你姐知道吗,就吃一口,一口都不行?那你是我姐行吗?”
两人远去,简曲慢慢舒了口气。
他抿着唇,捏着剩下的半块饼思考。他要怎么不着痕迹的把女主…哦不,神女在府衙的事情告诉梁夏呢?
如果神女是李知庆的侄女,那李知庆必然不无辜啊。
可怜了那个小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牵连了。
简曲叹息,大口吃饼。
梁夏从外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进了府衙李知庆就跟她分开走,李知庆要去处理这两日积压的公务,梁夏要去看沈君牧。
才进了几人居住的小院,九号就从前面廊柱下走出来。
她站在廊柱后面的时候,像是一片枯叶,连呼吸声都没有,如果有人想进院子,第一时间是发现不了她的。
梁夏笑着说,“多谢了。”
虽然没什么危险,但九号还是在她跟李钱出去后老老实实替她守在院子里,就怕生病昏睡的沈君牧有个万一。
“我只是希望他活着,这样我们就还有比试的机会。”九号双手抱怀靠着柱子站。
梁夏随她怎么说,只道:“你莫要欺负我夫郎。”
九号要是真跟沈君牧打的话,一时半会儿怕是分不出胜负,只是沈君牧的武功路数太过于敞亮,是大开大合的将相风。九号则不是,干脆利落招招致命,路数更为诡秘。
沈君牧是个实心眼,玩脏的话,可玩不过九号。
“我又不会伤害他。”九号跟着梁夏进屋。
梁夏闻言扭头看她,“可你俩任何一个人受伤我都不会开心。”
九号脚步顿住。
‘你俩。’
大夏说的是‘你俩’。
九号觉得自己有些开心,因为她胸腔里有股热热暖暖的气在游走,让她觉得身体十分轻快。
李钱听见这话不依了。
他在两人身后颠颠地追着,都快累死了,故意问,“我呢,我就不重要了呗,亏得我跟您鞍前马后啊,您是有了新欢就忘旧仆啊。”
九号见李钱从自己身边经过,还略显得意的双手抱怀。
李钱,“……幼稚!”
小屁孩一个!
李钱累到不行,坐在桌边,抬手把头上的草帽解下来拿在手里扇风。
这帽子是快晌午的时候,梁夏扣在他头上的。因为今日天晴,外头的天实在太热了。
“我五…卯时出门,见到了艾草,她说神女在李府,”九号越过李钱,往前两步跟梁夏说,“出门时有尾巴跟着,被我甩开了。”
要不是梁夏说轻易别动手,跟着她的尾巴现在已经是尸体了。
“见着艾草了?”李钱给自己倒水,水杯抵在嘴边都不耽误他问,“艾草怎么样啊?”
九号没有怎么样的概念,如实回了句,“还活着。”
李钱一口茶差点把自己呛死。
“还有,你们出去后,苍黄一直守在院子外面,只是没进来。”九号有些纳闷,沈君牧病着,按理说是最脆弱最适合下手的时机,她怎么没行动呢。
“可能是没见着你,有所忌惮?”李钱揣测。
毕竟九号神出鬼没,谁知道她在哪里,没见到九号身影之前,谁也不敢轻易先动手。
好理解。
九号突然发现自己看李钱似乎顺眼了很多。
李钱喝完水才问,“神女在李府,那是谁呢?”
他心里嘀嘀咕咕,难道自己还是看错了人?
“可以问问简曲,”梁夏坐在床边,手指一直搭在沈君牧腕子上,分神跟九号说,“简曲应该问出来了。”
小厨子还有这个本事啊?难道是人畜无害所以别人对他没有防备?
李钱好奇,也假装肚子饿,跟着九号一起去找简曲。
屋里只剩沈君牧跟梁夏和报春。
梁夏收回把脉的手,握着沈君牧的指尖问报春,“他今天醒了吗?”
报春点头,脸上带着喜色,“醒了,快中午的时候醒过一次,知道您出去后,吃完饭喝了药又睡了。”
见梁夏若有所思,报春心里没来由的一咯噔,“可,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没什么不对的,就是这烧退的太慢了。”梁夏看沈君牧。
他白玉的脸颊还是有些红,呼吸都有些粗重,“药的剂量不够大,他出不了汗,这才没办法彻底退烧。”
报春脸色微白,“那大夫是李夫郎找来的。”
莫非李夫郎要害他家少爷?!
“大夫没问题,药也没问题,”梁夏拉着沈君牧的手指,有些心疼,“他是应该多睡几天,但他这么睡着多难受。”
没有谁带着病入睡能睡的舒舒服服。
有人想让沈君牧多躺两天,梁夏心里也知道,但不妨碍她心疼自己的夫郎。
“那要不要再重新找个大夫?”报春问。
“不用,”梁夏看向报春,一本正经,“我来治。”
出个汗的事情,她觉得应该不难。
“这事对外不要声张,”梁夏道:“如果有人问君牧如何,你就说还病着,也不用再让大夫来瞧,因为药还没喝完。”
报春应下,“是。”
“行了,你出去吧,帮我把门关上,”梁夏坐在床边,一脸期待,“我来给他治治。”
第075章
报春闻言下意识听话出去, 人都站在门口了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不对啊,什么样的正经大夫给病人治发烧感冒的时候,是让小侍出去的?
报春狐疑, 报春扭头朝后看。
不过他虽不太信任小皇上在某些方面的人品, 但对于小皇上的能力却从不怀疑。
毕竟这半年来, 只要她说到的事情, 就没有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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