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禛同样是灰头土脸,手臂还被划了一道小伤口。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受其他伤。
两人定了定心神,又整理了一下衣冠,才穿过小路,朝着花园方向走去。
还未走多久,便听花园中传来一声声“夫人”“夫人”的呼唤,隐隐能看见有人影在花丛间焦急奔走。李禛二人对视一眼,快步穿过一片蔷薇花丛。
乐灵洲轻咳了一声,那些仆从便看见她,顿时眉宇间染上喜色。
李禛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众仆从这才如梦初醒,小心翼翼道:“外面有不法分子袭击,听说死了许多人呢。管家没见到夫人,便让我们出来找。”
李禛道:“我与夫人走到僻静处,没听到你们的声音。”
乐灵洲适时道:“正好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通知下面,让大家都不要外出,免得被误伤。”
说罢,又用手帕掩面咳了两下,拍了拍李禛的手臂:“走吧。”
见是虚惊一场,仆从们也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不再纠结此事。而李禛两人上了楼,也是心中稍安。
偷溜出去本就不是什么危险的事,谁料出现了这种变故。所幸两人都没出什么事,只是虚惊一场。
乐灵洲回到房间后,便换上贴身的家居服,从大衣口袋中掏出那金色的书,迫不及待地翻看起来。
李禛也回到了自己房间,换上一套干净的制服,又将匕首绑在腿上,以防有意外发生。
自始至终,乐灵洲都没有询问她的身份。
一个正常的侍女本不该随身携带匕首,也不该如此善于战斗,但乐灵洲似乎对此并不在意,甚至没有询问过。
这也让李禛放松了些许。乐灵洲的沉默代表了她的态度——不想追究。
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李禛坐在床上,打开灵脑,层层广告就自开屏界面蹦了出来。
李禛耐心地将这些广告一一屏蔽,而后打开搜索框,搜索“白牡丹区”四个字。
瞬间,便有几条消息飞速在她眼前展开。
“今日下午3时,涅槃城白牡丹区发生爆/炸,初步判定为恐/怖袭击事件。该市安保局已调动人员前往查看情况。”
“最新消息,白牡丹区袭击时间共导致6人死亡14人重伤……袭击者身份仍待进一步调查。”
除了官方新闻报道,网络上还有一些私人发的帖子,上面附带了现场的视频。她将视频放大仔细查看,大概确定袭击者共有六到八人。
这些人身穿统一的黑色衣裳,脸上戴面罩,右手都被改造成了带尖刺的钢爪。他们身量都不高,年纪应该和被李禛杀死的那位差不多。
李禛退出图片,点开帖子下留言区。相比官方消息的谨慎古板,留言区的内容就精彩多了。
[一定是血影审判团的人!太强了!]
[干得漂亮!我的神!我顶礼膜拜!]
[当代英豪(赞)社会就需要血影这种替我们出头]
[唉看到有一位血影牺牲了真的难过恨不得亲身上阵为他们报仇我们永远铭记着他们的名字]
[杀掉血影的人!你一定很得意吧!我告诉你!你能杀掉一位战士!但你无法毁灭他们的精神!而你!只是白牡丹的一条狗!]
沉默一秒,李禛再次打开视频,仔细观察了一下,然后发现视频里死掉的那个什么“血影”,正是她杀的。
李禛:???我是狗?
等下,她怎么有些看不懂?
当时的情况,明明是这些恐/怖分子不分青红皂白袭击,她为了自保才痛下杀手,怎么这位肇事者成了战士,她反倒成了狗?
思索几息,李禛再次切换到留言区,想看一看这个“血影审判团”到底是个什么势力。
[没想到血影真敢玩这么大,佩服佩服]
[给不知道血影审判团的伙伴们科普一下(转)血影是一年前成立的一个组织,他们专门锄强扶弱,枪/口永远对准资本家。他们第一个行动就是暴揍虐待仆工的资本家,之后也针对这些人进行了一系列正义裁决!哪里有不公,哪里就有血影!]
……听起来确实挺正义的,如果他们没在半路上无故攻击她的话。
李禛皱起眉,继续向下看。
[别吹了行不行,他们上次砸了我叔叔的小店,就因为我叔叔解雇了偷东西的员工,还把我叔叔打成重伤]
[楼上就是那种资本家的走狗。你叔叔如果没做错,血影为什么打他?]
之后帖子下就是各种骂战,有的骂血影沽名钓誉,有人骂讨厌血影的都是资本家的走狗。
留言越来越多,没过几分钟,帖子就被删除了。
李禛也弄明白了这个血影的来历,心中不太在意。总归按留言所说,这些人也只针对富人,打不到她这个穷鬼头上。
等任务一结束,她就从白牡丹区走人,估计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当然,若这些人真的惹恼她,她也不会因为什么莫名的道德感留手便是了。
李禛摸了摸下巴忽地想到了什么,又删除“白牡丹区”四个字,重新输入一行字。
“乐灵洲绑架”
本以为找不到什么信息,毕竟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了。但李禛还是低估了网络的强大,几乎是瞬间,关于这起事件的所有信息便跳入她眼中。
[天序列开发者乐灵洲被绑架,绑匪要求天价赎金!]
[知名杀毒程序天序列开发者乐灵洲被不明人士绑架,绑匪要求……]
[11月07日,乐灵洲女士已被顺利带回……]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和乐灵洲所说差不多。
李禛关掉灵脑,喝了口水,便听床头的电子钟发出响声。她抬眼一看,原来不知不觉间,竟到了乐灵洲该吃药的时候了。
第30章 潜入书房
她进房间的时候,乐灵洲正捧着那本书看。天花板上简约的圆形灯投下微暖的光,那金色的封皮是用特殊材质的纸张制成,被光照耀着,熠熠地闪起来。
见李禛进来,乐灵洲眼睛亮了一下,瞄到她手里的茶水,眼神又黯淡了下去:“要吃药了?”
“是的。”
李禛将茶水放到桌上,蹲下身,拉开抽屉,从床头柜里掏出那瓶药。
见此,乐灵洲慢吞吞地伸出手,手心在灯下白得发光。
李禛微微一笑,拧开瓶盖,将瓶口对准乐灵洲的手,用了巧劲轻轻一抖。
只见一粒光滑的药片被她抖落,顺着计划好的轨迹,擦过乐灵洲的手心,轻盈地摔在地上,又骨碌碌滑落了好远。
李禛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对不起,夫人……”
乐灵洲摆摆手:“是我没接住。再倒一片吧。”
李禛点头,又倒了一片。这一次她更“小心”,药片顺利滑到乐灵洲的掌心。乐灵洲恹恹地吃了药,躺回床上,不再说话了。
见她背过身,李禛眼珠微动,蹲下身飞快捡起落下的药片,将其攥在手心,而后轻快且迅速地离开了房间,回到了女仆房间所在的长廊。
“怎么样?”秦宛倚在无人的角落,抬眼看她,含糊问道:“结束了吗?”
李禛扫了一眼周围:“进屋里说。”
说着,她伸手拧开房门。秦宛伸了个懒腰,朝里面走去。李禛紧随其后,却忽见到明亮的灯光下,一个一人高瓷白花瓶摆件后,露出一块有着蕾丝花边的裙角。
有人在偷听她们谈话?
此时进到屋中的秦宛也从她的表情中发觉了异样。她将头探出房门,瞥了眼花瓶后,脸上浮出一丝冷笑。
秦宛动了下手指,又瞧了李禛一眼,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而花瓶后的人迟迟听不到关门声,也着急起来,那角裙摆不安地飘荡着,昭示出主人慌张的内心。
李禛对秦宛摇了摇头,踏进屋中,关上了门。
秦宛道:“你知道是谁?”
李禛回答道:“知道。”
这条走廊里有十个小房间,只有八个住了人。八个人中,有四位是新招进来的,另四位住在内侧的地方,是躲过了清洗的老人。
老人和新人制服裙摆上,蕾丝的雪花图案并不相同。刚刚李禛一眼瞄到那片裙角,便认出那片裙角属于新人。
而除李禛和秦宛中只有两位新人,一位是走厨娘后门进来的那位,已经被秦宛的威胁吓破了胆,恐怕不敢再乱好奇了;而另一位……
李禛想到前一日秦宛离开时,她看见那女孩开了门,朝这边张望,便锁定了目标。
秦宛道:“你要怎么做?”
李禛将扑克牌倒在床上:“打牌喽。”
说着,她将藏在手心中的药片塞到秦宛手中:“今天搞来的。”
秦宛点头:“好。”
她掏出一个很小的塑封袋,将药片塞进去,藏在裙摆下的隐藏口袋中。
做完这些,她又问道:“你今天太冒险了。”
“嗯?”
“别装傻。我知道你带乐灵洲出去了。”秦宛皱起眉,“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大街上还出了袭击事件,幸好夫人没出事。”
说着抬头一看,却见李禛摆弄着手里的牌,一脸无所谓。
瞧她这幅不上心的模样,秦宛更是语重心长道:“这不是杀人任务。做这种任务,最重要的便是‘稳妥’。只要稳妥,就总有机会……”
李禛道:“乐灵洲也许已经知道我伪造身份的事了。”
秦宛忽然被打断,话头一顿,惊讶地看向她:“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暴露的。”李禛抽出一张牌,“记得面试的时候吗?是她突然出现留下我。我怀疑她那时候就知道了。”
秦宛张着嘴,半晌才道:“那她……”
“没有揭穿的意思。”李禛道,“或许她也想扳倒齐雁卿。”
“不能吧?我听说他们两个已经结婚快二十年。”
李禛淡淡道:“相伴百载的人尚有刀剑相向的时候,更别说区区二十年。”
秦宛欲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闭上嘴,找不出反驳她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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