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辞忧松开了靳殇冗的腿,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靳殇冗一手将人抱在了怀里,迈步进了屋,一手拿了个帕子给他擦了擦泪花,“好了好了,哭的像只小花猫似的。”
醉辞忧搂住了靳殇冗的脖子,抽抽嗒嗒的连话都说不好了,“乐乐......乐乐不是......故意要......要吵父皇休息的,呜呜呜,那个人不是爹爹,父皇......父皇不能不要乐乐,也不能不要爹爹。”
“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父皇.......父皇都好久没去看乐乐了。”
墨色华袍的人抱着个精雕细琢的瓷娃娃般的孩子,眉间似是都染上了些柔意,一时之间竟也能称的上和谐。
只是抱着孩子的人,是说心悦自己的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喊那个心悦自己的人为父皇,他还有个爹爹,这些却和自己没关系。
墨岑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问起。
靳殇冗捏了捏醉辞忧的小脸,回头瞥了一眼还立在门口的人,“不进来?”
怀里的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刚擦好的,现在又得重新再擦一遍。
“我等一下再回来。”
靳殇冗轻轻扬了扬眉,没再管他。
给怀里的人把脸擦干净以后,靳殇冗将人放到了桌子上,醉辞忧站稳了以后,揉了揉眼睛。
靳殇冗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语气里夹带着笑意,满是无奈和宠溺,“你爹没和你说,不能用脏手揉眼睛?”
醉辞忧如今还不满两岁,因着魔族血缘的关系,要比一般的孩子知道的多一些,可也是个爱玩的性子,小手脏兮兮的。
嘟了嘟嘴,醉辞忧没说什么,爹爹才不和父皇一样的,都会在他手脏了的时候帮他把手擦干净,但是他不能这么说,父皇不喜欢爹爹,惹他生气了以后,爹爹会很可怜的。
“什么时候过来的?”
“乐乐来了一个时辰了。”
靳殇冗将帕子沾了点水,给小人儿把手擦了个干净。
“你爹没说让你过来干什么?”
醉辞忧眨了眨眼,“爹爹说是父皇想乐乐了。”
靳殇冗笑了笑,黑眸轻眯,没多说什么。
醉辞忧却明白他生气了,大眼睛眨了眨,又泛起了些水光,“父皇不想乐乐,父皇不喜欢乐乐了。”
“好了好了,乖一点,想你了。”
醉辞忧又看了他两眼,小小年纪还不知道什么叫敷衍,凭借着先天的直觉,“真的?”
“父皇什么时候骗过乐乐?”
“乐乐刚认字的时候一次,还有一年前的一个月一次,一年前一次,十个月前一次......”
小家伙掰着手指数的认真,十根手指头马上就不够用了,他左右看了看,目光落在了靳殇冗的手上,扯过来接着数了起来。
靳殇冗轻扬了扬眉,小孩子的记性都这么好的吗?
“父皇等一下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那父皇什么时候骗过乐乐?”
“没有,父皇最好了,乐乐最喜欢父皇了。”
揉了揉醉辞忧的脑袋,靳殇冗轻声笑了笑,“乖。”
“先去找你影叔叔玩一会儿,父皇还有些事情要忙,等父皇忙完以后再去找你。”
醉辞忧点了点头,“好,乐乐会乖乖等着父皇的。”
“嗯。”
房间里出现了个人影,醉辞忧伸开了胳膊,蹦了蹦,“影叔叔,影叔叔。”
说蹦也不大准确,小人儿两条腿倒换着跳了跳。
靳殇冗偏身让了开,小人儿一脚踩了空,被人稳稳抱到了怀里。
醉辞忧也不觉得害怕,咯咯乐了起来。
影朝靳殇冗点了点头,算做行礼了。
靳殇冗摆了摆手,让人退下。
影抱着怀里的人隐了身形。
房间安静了下来,靳殇冗轻啧了声,也离开了房间。
这天地太大,找个人不好找,他也确实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出了门没两步,身着墨绿色衣袍的仙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离这儿有多远?”
“百米之外。”
“太傅大人平日里生气的时候,都会做些什么?”
墨岑浅抿了抿唇,胸口似是压了口气,算不上煎熬,也称不上平静,大概能算的上个难受,“我没同旁人生过气。”
“呐,这说起来,还算是我的荣幸。”
靳殇冗轻声笑了起来,旁人却扯不起唇角。
事情成了这个样子,靳殇冗自然知道某人心里难受,轻弯了弯眼,握住了人的手,“走吧,寻个地方谈一谈。”
他扯着人回了自己房间。
墨岑拽紧了人的手,靳殇冗关了门以后才将人抵在门边,银眸和往日一般风平浪静,又好似染上了些温度,火灼的。
靳殇冗也步急,脑袋向后轻靠,抵住了门板。
墨岑比他稍高一些,这个角度看起来,倒也轻松。
没什么反省的觉悟,他低声笑了起来。
靳殇冗笑起来向来肆意,眉眼之间都是张扬的悦意。
“这房间这么大,门窗也大敞着,左右透风,只有我们两个人待着,竟也觉得压抑,不对,我和太傅大人之间,向来是有什么事压着似的。”
“你先前说,我们之间,没有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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