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却砰砰直跳,果然他们中间有奸细呀,连他这个老头子,人家都有备案。
三姑娘笑道:“我听说,大人自制的生发水特别好,听人说大人以前头发几乎全白了,今日一瞧,大人这头发,不止没白,而且还乌黑发亮,似乎发量也比一般上了年纪的人多。”
余隐卧槽了一句。
这是不是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余隐抬头望向她头顶的云鬓,笑道:“姑娘这发量如此之好,不需要用生发水。”
三姑娘道:“我自然不用,但是我爹爹需要。”
余隐双眼一亮,“我给你们生发水,你们便放我们走?”
“你想的可真好,我早就听说,余大人博学多才,几十年如一日的在翰林院读书,如今好不容易把大人请到山上来了,怎么能让您这么轻而易举的走了。”
余隐一口气差点闭过去。
系统那个混蛋,还说他给寨主治好了病,便可以离开了。
现在看来,人家是想让他在山上继续服务呀!
余隐一路着三姑娘,大致将山上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印象中的山贼应该都是穷凶极恶之徒。
不过在这里,他看到了许多人拿着锄头,说说笑笑,还有孩童背着竹筐去割草,看起来更是你一个村寨。
余隐想起,在山下,那人所说的,若你们输了,就跟咱们上山种地去。
敢情这些人都是抓上来的?
两人走到一棵古树旁边的屋前,三姑娘道:“父亲可醒了?”
“寨主醒了,正在里面等姑娘呢!”
三姑娘扭头看了一眼余隐,“余大人运气真好,我爹此刻就在里面。”
余隐笑道:“三姑娘运气也好。”
到底找的谁,把他们的底细摸得透透的。
他一个文官,人家都知道他要去滨海。
而且还是跟着卫国公不与大部队同行。
余隐微微吸了口气,跟着三姑娘进了屋子,屋子不大不小,书房、客厅、卧室,里面的摆设也挺简单,书房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满头白发,准确的说是头发都快掉光的男人。
男人瘦得皮包骨头,但是气势却很足,一双眼睛甚至还泛着蓝光。
皮肤跟头发一样,很白,但是仔细一看,却泛着青。
余隐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不过为了不被人砍死,稳了稳心神道:“白寨主久仰。”
男人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好笑道:“老夫不姓白。”
余隐:“……”
双方默了一会,余隐道:“不知寨主请咱们上山所谓何事?”
刚开始还以为是真抢劫,搞到现在,居然是有人通风报信,阻止他们去滨海。
或者说,明目张胆地跟朝廷作对。
男人道:“余大人聪明人,难道猜不出来?”
余隐微微一笑,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摸了一下,“寨主也想要生发变年轻?”
男人:“……”
为何感觉这货笑起来来有点妖娆?
余隐道:“寨主的头发若是真想生,老夫觉得,还需要从根本上治,寨主身中巨毒三十年余年,能靠自身的修为,以不同的毒药以毒攻毒,来延续生命,同时生下孩子。”
“可是寨主有没有想过,三姑娘体内其实也有毒,只不过那毒与她自小相依相伴,在体内形成一种平衡……”
“寨主如果肯放老夫走,老夫乐意帮寨主解毒。”
男人冷哼一声,“你会解毒?”
余隐仰头挺胸,“不才,刚好能解寨主之毒。”
男人目光炯炯地望着向余隐。
余隐也不甘示弱,双方互相盯了一会,男人突然道:“你如何解我的毒?”
“两剂药足己。”余隐说完,嘿嘿一笑,“但老夫不能告诉你配方。”
男人:“……”
我特么想打他怎么办?
“寨主的毒解之后,老夫希望寨主信守诚诺放咱们离开,同样修书一封,让后面的那些人不再拦着咱们。”
“咱们在山下时,说好了老夫赢了便放老夫走,结果寨子里的那位二当家一点都不讲规矩,打不过老夫便让大家一起群殴,简直太败坏白虎寨的名声了。”
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废话怎么那么多,给你半个时辰,把药拿过来。”
余隐挺无语,现在求人的人都这么横吗?
余隐在煎药之前,让三姑娘把自己的同伴都给松绑,同时把人都请过来,站在外面怎么回事……
第二,怕他们反悔,余隐还让寨主签了契约。
他感觉大概可能,人家不想让他走,契约算个屁,同时还让对方发了毒誓,若是不放他们走,立即毒发身亡。
寨主气得头皮直跳,又想打人。
三姑娘满头黑线道:“余大人,需要什么东西吗?”
余隐摇头,“三姑娘只管把我的同伴都请来便是了,老夫就在隔壁小厨房煎药,但是不许有任何人进来。”
“对了,我写一个单子,你把药材给我弄过来,总不能给你们解毒,还让我自贴吧。”
除了药材之外,还有一个锅子,他的配方又不能让人知道,索性,要用的不要用的,写了一大堆,都是两三斤的量,看三姑娘看得头皮发麻。
这么一大堆算起来要几麻袋呢,这是给牛解毒都够了吧!
在见到卫国公他们之后,余隐把事情简单一说,笑道:“寨主知道我熟读各类藏书,自己又研制出了生发水,所以寨主想让我给他熬一瓶,熬好了就送咱们走。”
卫国公:“……”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可惜他进不了屋,只能在外头等着。
三姑娘将东西送来时,余隐还在安慰吕东桂,不管人家姑娘要不要嫁给你,你都得像个男人……
吕东桂:“……”
三姑娘咳了两声,“余大人东西准备好了。”
吕东桂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弱弱地往卫七旁边挪了两碎步。
余隐转身去了小厨房。
心念一动,需要的药草就到了他的手上,再加上泉水,一锅药不出半个时辰就熬好了。
余隐还趁着熬药的这段时间,小眯了一会。
药好之后,他跟着三姑娘给寨主端了过去,对方二话不说直接倒进了嘴里,也不知道烫不烫,余隐惊得目瞪口呆。
果然中毒时间久了,人已经不像人了。
要解毒,一剂药肯定不行。
对方压根就没想这么快放他们走。
是以,对方很贴心地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吕东桂吓得紧紧揪着余隐的袖子,面对三姑娘时,一张脸都红成了猴屁股。
待三姑娘把他们安置后离开,卫七嘿嘿笑道:“哥,您说好了,不乐意的,您脸红什么呀……”
吕东桂讷讷道:“我这是怕的,害怕的。”
“你没瞧见,她看起来就比我厉害!”
卫七恍然:“原来如此,俗话说女人是老虎嘛,怕老婆的男人将来必成大器……”
卫国公伸手在他的后脑勺上打了一下,“别废话,想想咱们明天能不能走。”
太坑爹了。
熬什么生发水呀,直接碗一碗毒药,毒死对方得了。
卫国公坐在床上直磨牙,这丫的,说是把他们当上宾待,然而呢?
外头两小队的巡逻人员相互交替,还把他们几个,跟侍卫分开。
想商量着一起打出去,都没个传话的。
余隐倒是老神在在,喊了吕东桂磨墨,自己则站在桌前,对着窗户画风景。
卫国公笑道:“小余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哥。”
余隐道:“待他长出两根黑头发,他就放咱们走。”
卫国公一拍桌子,差点把砚台给拍翻了,吕东桂吓了一跳,接着就开始打嗝。
卫国公听着烦,挥挥手道:“出去,晒晒太阳,什么时候不打了再进来。”
吕东桂哭:“现在晚上。”
卫国公一瞪眼,他只得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卫七还乐哈哈地旁边看好戏,不料卫国公一瞪眼,他忙道:“那个,我去陪陪东桂哥,我瞧着他胆子小,别被山上的东西给吓着了。”
卫国公拿起鞋子就抽他,“哪那么多废话。”
卫七跑的快,在鞋子落下来之前,一把将门给带上了,鞋子砸在门板上。
卫国公沉声道:“说说吧,白虎寨主是个什么人。”
余隐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望向卫国公,“老哥,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在京里这些年,有些东西可能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却能推断出来,左青龙,右白虎。
青龙观,白虎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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