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攻克辽阳城（下）

    就在这个牛录章京跑出去没多长时间时，一发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发射出来的高爆弹从天而降，落在了甲喇章京的面前。
    一道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火焰瞬间将这个甲喇章京包裹。
    纷飞的弹片朝着四周飞去，收割着甲喇章京亲卫兵的性命。
    剧烈爆炸将甲喇章京躲身的那个城墙垛口炸的四分五裂。
    当硝烟散去之后，甲喇章京彻底的消失，城墙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上面的包砖被炸飞，露出了里面的夯土层。
    “嘭嘭嘭！”
    火炮就像是暴雨一样，朝着辽阳城不断的飞去。
    城墙上的建奴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墙上到处躲藏。
    可是，城墙就那么大，炮弹的数量又非常的密集，他们不管往哪里躲，都无法躲开炮火的轰炸。
    152毫米加农榴弹炮的射速不高，可是有107火箭炮发射架和120毫米加农炮以及扛着40火的士兵存在，所以城墙上的爆炸一次也没有停歇过。
    “救命啊，救命啊，守不住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一个建奴士兵亲眼看到自己的兄长被一发炮弹命中，等爆炸过后，什么也没有剩下。
    在炮火的轰炸以及失去亲人的痛苦之下，这个建奴士兵精神瞬间崩溃。
    他大声喊叫着，在城头上不停的狂奔。
    可是火炮的密度实在太过于密集，他跑出去没有几步路，就被一发120毫米迫击炮发射出来的高爆弹击中。
    他身上的盔甲连同他一起，在这爆炸中灰飞烟灭，什么也没有留下来。
    城头上的建奴被炮弹爆炸时产生的冲击波掀飞，落下了城墙，摔死在地。
    在炮火当中的建奴撕心裂肺的喊叫着，可是爆炸声覆盖了城墙，他们都喊声除过邻近的人能听到之外，其他的人根本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就算其他人能听到，也没有人在乎。
    现在的建奴都只顾着自己，哪里还在乎别人的死活？
    城头上的守城工具被炮火炸碎，城墙墙体上的包砖也被炮火炸飞。
    随着时间的更替，城墙墙体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城墙上的守军也开始崩溃起来，建奴们纷纷朝着城墙后面的楼梯跑去。
    “快跑啊，快跑啊！”
    城墙上的守军在这种程度的轰炸当中根本就没有守成的信心，他们惊叫着，顺着城墙的楼梯往下逃去。
    毛文龙举着望远镜看着辽阳城城墙，脸上满是振奋之色。
    “活了大半辈子，我还是第一次打这种仗，痛快，痛快啊，真痛快。
    以前的时候，我领着兵马骚扰辽东，那个时候我就像是过街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生怕招惹到大股人马。
    可是现在，有这么多的火炮在手，整个辽东，还有那支建奴队伍是我的对手？”毛文龙看着城墙，哈哈大笑不已。
    “大人，是不是让炮兵轰炸城门？咱们趁着这个功夫冲进城去？”处在毛文龙身上的陈继盛看着爆炸声连绵不断的城墙，看向毛文龙，跃跃欲试的道。
    毛文龙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摇摇头，“不是时候，咱们手中的武器虽然厉害，可是城中的建奴数量不少，这个时候咱们要是冲进城去，那就会和建奴拥挤在一起，到时候就成了巷战了。
    一旦爆发巷战，建奴的大队人马就会对咱们产生威胁。如此一来，岂不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我看啊，还是让炮火再炸上一段时间，等将城中的建奴炸的差不多了，咱们再进城吧。
    传我命令，再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不准接近城墙，否则军法处置。
    同时调转轰炸目标，给我将全力轰炸城内，城墙上的轰炸先放一放。对了，这个命令一定要通知郑将军，周将军他们。”
    毛文龙话音刚落，站在他旁边的传令兵就骑着战马朝着远处跑去。
    看着远去的传令兵，副将陈继盛看向毛文龙，“那咱们轰炸多长时间？”
    “轰炸多长时间？哼，一直到咱们手中的炮弹全部炸完为止！”毛文龙眼睛中闪动着道道冷光。
    没多长时间，郑一官就得到了毛文龙的命令。
    送走了毛文龙派出来的传令兵之后，郑一官对着跟在自己身旁的郑芝虎说道：“就以毛将军的命令执行吧！”
    “遵命！”郑芝虎冲着郑一官大喊一声，领着七八个亲卫朝着前方的火炮阵地冲去。
    “火炮太烫了，不能再开炮了！”
    毛文龙前面的火炮阵地当中，一个152毫米加农榴弹炮的炮手看着自己面前的火炮，急忙大喊道。
    在他旁边，一个抱着炮弹准备往里面装填的炮手见状将炮弹重新放在了弹药箱中。
    这门152毫米加农榴弹炮的班组人员也全部停了下来，蹲在火炮后面，不停的喘气。
    “等一等吧，等火炮冷却下来之后再开炮吧！”刚才的那个炮手坐在火炮后面的弹药箱子上，拿着帽子，不停扇动着，大口的喘气。
    152毫米加农榴弹炮是重炮，光是一发炮弹就有几十公斤重，非常消耗体力。
    当这门火炮停止开炮之后，这些班组人员便急忙趁着这个功夫歇息歇息。
    “你赶紧将咱们的情况上报火炮指挥官大人。”炮手指了指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炮弹装填手，大声喊道。
    装填手重重的点点头，便朝着火炮指挥官的位置跑去。
    不光是这门火炮的炮身过热，其他的火炮炮身也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火炮阵地的开火频率也修建的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怎么变慢了？”毛文龙听着耳边逐渐慢下来的开炮声，一脸疑惑的看向前方。
    “大人，该不会是火炮炮身太烫了吧？”陈继盛若有所思的道。
    还不待毛文龙开口，火炮指挥官就领着几个亲卫冲到了毛文龙的面前。
    “大人，火炮炮身太烫了，不能再开炮了。”火炮指挥官站在毛文龙的面前，冲着毛文龙的抱拳喊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别开炮了，等炮身彻底冷却下来之后再开炮吧。”毛文龙冲着火炮指挥官喊道。
    “遵命！”火炮指挥官冲着毛文龙大吼一声，调转方向，朝着火炮阵地而去。
    尚可喜率领的人马处在毛文龙的正后方，两者之间是毛文龙的亲卫营。
    尚可喜聪战马上跳了下来，他看着远处辽阳城上不断冒起的火光一脸的焦急。
    “怎么还没让咱们上啊？这都多长时间了，这个时候也应该将辽阳城的城墙轰开了吧，怎么还不让上啊。”
    尚可喜在原地走来走去，迫不可待的大喊大叫。
    “大人，要不您去问问？”站在尚可喜后面的副将也是一脸焦急的道。
    尚可喜停了下来，他指了指毛文龙的方向，开口道：“你让我去问？义父的性格是什么样子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我能问出什么来？”
    “可是咱们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啊，这都下午了，都开了一天的炮了，也没见让咱们攻城的命令啊。
    大人，这可是军功啊，迟一点上去，不知道要少立多少军功啊。”副将喋喋不休的着急不已。
    尚可喜一拍大腿，焦急的道：“你给我说这些没用，你以为我不想早早冲进城去？可是义父又没下命令，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想杀进城去。”
    天上的太阳逐渐西斜，火炮阵地上的火炮冷却的差不多时又发出了轰鸣声。
    辽阳城中短暂的宁静又被打破，炮弹再次朝着辽阳城飞去。
    如果毛文龙将主要轰炸目标放在城墙上，那城墙早就被炸塌了。
    “这城池是没法守了，咱们跑吧！”
    在辽阳城东城墙后面的一个藏兵洞中，一个牛录章京蹲在藏兵洞的墙角，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甲喇章京，一脸惊慌。
    “轰，轰，轰！”
    城中的炮火声响彻不停，城墙上的炮火声稀疏起来。
    站在牛录章京旁边的甲喇章京看向城中，长叹一口气，“逃？怎么逃？你告诉怎么逃？城外的敌军将城池团团围住，你告诉我怎么逃？咱们现在要是逃出去，那就是在找死。”
    “可是咱们一直缩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咱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啊。”牛录章京一脸绝望的说道。
    “你说的我又如何不知道的？可是如果咱们不将辽阳城团团守住，那盛京城肯定不保。这群人肯定会挥师北上，进攻沈阳城。
    只要辽阳城没有被拿下，那么沈阳城就是安全的。咱们多守一天，沈阳城就多安全一天。”甲喇章京看向沈阳城的方向，右手握成拳头，目光坚毅。
    “大人，说句不该说的，您觉得这种火力，盛京城能守住吗？”
    “闭嘴！”
    牛录章京刚刚说完，甲喇章京就板着一张脸呵斥起来。
    “盛京城是咱们的都城，里面有十五万大军，要是大汗在盛京城中招募一些青壮，那守军数量军队能突破十五万。
    有这么多的兵马在，盛京城如何能守不住？盛京城是咱们的都城，这几年当中，盛京城被咱们修建的城高池深，如何守不住？
    别看城外的敌军气势汹汹，可想要攻破盛京城，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甲喇章京根本就不会想到盛京城会失守，在他看来，盛京城中有十五万大军，而且盛京城的城池也是辽东最高大的、最宽厚的，里面还有皇太极亲自坐镇指挥。
    如此种种之下，盛京城不敢说固若金汤，但是想要在一时半会之内攻破，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万一呢？万一要是盛京城被攻破了呢？”牛录章京心有余悸的道。
    “没有万一，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跑是根本不可能的，辽阳城是盛京城的门户，一旦辽阳城失守，盛京城定然不保。就算咱们能跑出去，大汗也不会饶了咱们。
    在咱们进驻辽阳城的时候，大汗就有命令传下来，让咱们死守辽阳城，我告诉你，我的家人都在沈阳城中。
    不管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后金，我都要钉在辽阳城中，不让城外敌军进来一步。”
    甲喇章京指着牛录章京，怒声呵斥了起来。
    “是是是，听您的，听您的！”牛录章京急忙站了起来，冲着甲喇章京行了几个军礼。
    当太阳彻底的落下西山的时候，天空逐渐黑了下来。
    没多长是时间，夜色便笼罩了地。
    在黑夜中，火炮发射时产生的火光和炮弹爆炸时产生的火光异常的明显。
    虽然天黑了，但是毛文龙并没有停止炮击。
    如果从高空往下看去，就会发现辽阳城就像是过年在当鞭炮一样，不断的有火光出现。
    城中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其中还夹杂着惨叫声、哭喊声以及喝骂声。
    辽阳城中除过守城的十万军队之外还有差不多十万左右的建奴百姓。
    辽阳城中之前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的建奴百姓，现在之所以有这么多，那是因为皇太极让人将分散在辽东地界的建奴百姓全都击中在了沈阳城和辽阳城这两座城池中。
    这十万左右的建奴百姓当中大部分都是一些老弱妇孺，至于那些青壮，都被皇太极弄到了军队当中。
    城里的这些建奴百姓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炮火洗礼？
    在炮火的轰炸之下，城中的建奴百姓慌乱的在城中四处奔逃，想要寻找一个没有炮火的地方。至于城中的建奴士兵，他们则躲在城墙后面的藏兵洞中，不敢出来。
    可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辽阳城处在毛文龙他们的炮火覆盖之下，想要寻找到一处没有炮火的地方简直难如登天。
    城中的建奴在炮火的轰炸当中越发的绝望起来。
    一些年纪大的建奴百姓甚至放弃了逃跑，就瘫坐在原地等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城中的爆炸并没有时间的更替而减少。
    当太阳重新升起来的时候，毛文龙来到了火炮的阵地的后方。
    他举着望远镜看着辽阳城城墙，喃喃说道：“都轰炸了一天一夜了，城中的建奴应该被炸的差不多了吧。”
    “大人，咱们的炮弹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我看咱们还是尽快冲进去吧。”副将陈继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