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神迹（剧情可不订）

    海面忽的炸开，如雪的白色水花飞溅而起。
    突兀的情况令这个气质平和的青年连忙抬臂挡在身前，脚下连连后退，随即便模糊看到几团黑影从水花里冲出，同时几声尖锐刺耳的鸣叫狠狠地钻入了他的耳朵里，令他精神一震。
    丑陋畸形的怪物挥动蝠翼般的翅膀，甩动着细长的尾巴飞上天空，向着岛上宙斯雕像的遗迹上的阿戈斯士兵扑袭而去，转瞬间，那雄浑吼喝声便化作了惊呼尖叫，面对鹰身女妖的袭击，这些士兵毫无反击之力，接连身陨。
    “掉头！把船调头！”
    青年望着这一幕心神巨颤，除了恐惧之外一股莫名的慌张在他心底弥漫开来，让他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然而他的继父老渔夫施皮罗斯却望着那边，脸上露出快意神情，抬手做出否决状，对他摇头道：“不要动，我要看看这场战斗，究竟赢的是谁？人类，还是诸神？！”
    这场与战斗无关，单纯只是蹂躏的屠戮很快结束，结果显而易见，赢的是诸神。
    面对神灵的宏伟力量，人类终究显得无比渺小，人类打造出来的利刃尖兵，面对诸神的伟力时就像是幼稚的玩具般颓然无功。
    老渔夫叹了口气，失望摇头，靠打渔为生的他出海一整天都打不到一条鱼，这当然是诸神的把戏，他对那玩弄众生的诸神自无好感，若是能看到诸神出糗他一定会大笑着拍手，但可惜他显然只能继续愤懑不平罢了。
    地狱的引路使者鹰身女妖聚集在一处，陡然旋转间，化作一团散发出灼热躁动与阴冷死寂的浓浓黑雾，黑雾翻滚，一道威势逼人的身影从中显露出来，仿佛死亡的实体化身，令渔船上的女孩看了一眼便尖叫出声，钻进母亲的怀里瑟瑟发抖。
    青年渔夫亦是心神震撼，瞳孔不自觉收缩，浑身战栗起来，有种直面死亡般的恐惧，但与此同时他体内深处却有一股深藏的力量应激涌现出来，让他逐渐恢复镇定。
    女孩的这声尖叫似乎传到了半空中那阴冷的黑雾之中，那张黑雾中的苍白面孔微侧，瞥视过来，虽眼波不兴，下一瞬却突然化作了一团蕴含着灼热烈焰的黑雾，从半空中斜坠而下。
    “稳住啊！”
    青年在此刻焦急高呼，却毫无抵抗之力地被砸中。
    轰的一声响动，渔船被直接砸进了海里，并且下沉而去。
    海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天空放晴，在阳光的照耀下顿时波光粼粼反射出闪亮的光芒。
    良久之后，浑身散发出痛苦悲伤的青年破开水面，扑在了渔船的碎木板上，悲痛欲绝地吼道：“不！！”
    ……
    奥林匹斯神山之上，浑身沐浴在耀眼光辉中的十二主神正在为凡间的反叛争论不休，或提议惩罚、或为人类求情、或盼望休战和解，诸神各持己见，但目光终究聚集在了那道伟岸的身影上。
    天界之王、众神之王，有资格决定此事的唯有宙斯！
    “不！我创造了他们，他们却用蔑视来回报我的爱？不会有休战！”
    怒不可遏的宙斯拳头砸在神王宝座上，怒容满面地起身扫过诸神，如此说道。
    “终于……你还是发怒了。”
    缥缈鬼祟的声音从一团逐渐显现的黑雾中传来，黑雾凝聚，化为身着漆黑、与此处显得格格不入的哈迪斯朝着宙斯迎面走来。
    “你隐忍了多久，多久了？我的兄弟，自从你上一次见到我的脸。”
    “哈迪斯。”
    宙斯怒气缓和下来，凝目看着前方。
    诸神的目光转移到在此有着一席之地却从未现身过的哈迪斯身上，或诧异或好奇或厌恶或审视，哈迪斯却如若未觉般，拱着身子来到他那空置的冥界之王座位前，蹲下身坐了下来。
    “我在地狱里看着有无数岁月了，看到你带着爱的怒气，你创造他们本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以他们的祈祷信仰维持我们的不朽。”
    哈迪斯仰头看向宙斯，看向其他主神，缓缓道：“但你爱他们爱得太过分了，他们变强大了。”
    他起身抬步走入众神的视线中央，边沙哑着嗓子道：“我因此被迫现身，我们都受到了威胁！”
    此刻其他主神有颔首认可者，显然在诸神的眼中，人类有着各自不同的层次定位。
    “你想怎么样，兄弟？”
    宙斯眯眼看向哈迪斯问道。
    “让我来惩戒他们！”
    哈迪斯仰视着宙斯，咬牙狰狞道：“他们会重新祈祷，你能获得他们的崇敬和仰望，而我们……都将会重新变得强大！”
    后半句话哈迪斯看向其他主神，隐约带着蛊惑。
    “他属于冥界，不是这里。”
    阿波罗隐含着戒备说道，眼睛看向正在考虑哈迪斯建议的宙斯，期望宙斯能够将哈迪斯驱逐离去。
    “我属于哪里不需要你来提醒。”
    哈迪斯冷冷地看向阿波罗，然后转过身望向宙斯，道：“你说过爱可以供奉我们，但是你依赖他们的爱，我却只见识到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痛苦。”
    信仰可以是爱，是敬畏，同样也可以是恐惧，是痛苦。
    “宙斯，我们的兄弟所说的是实情，听他的吧。”
    手持三叉戟的波塞冬看向宙斯道。
    宙斯微微颔首，抬步走到哈迪斯身前，神态威严道：“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父亲，我们需要人类……”
    阿波罗急忙劝阻道。
    宙斯打断了阿波罗的话，冷哼一声，瞥向哈迪斯的眼眸里浮起一抹深邃的神光，道：“不，阿波罗，哈迪斯是正确的，人类需要为他们的无力付出代价，就像孩子，需要被提醒什么是规矩！”
    他欣慰地看着哈迪斯，拍着他的肩膀，轻笑着道：“施以惩戒，兄弟，让他们彼此对立，然后重归我们的怀抱。”
    “如你所愿。”
    哈迪斯嘴角扯起一抹弧度，阴森一笑，点点头道。
    ……
    阿戈斯的宴会总是那般欢快，这次则是更甚以往。
    因为阿戈斯的士兵即将在这一天返回，携带着反抗诸神的荣耀凯旋！
    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近些时日令克普斯国王颇为不满意的安德罗默达也不得不戴着公主冠来此，作为公主贴身护卫的自然也跟随到来。